四月初的一個星期天，平平休息，陸小璟給胡中舟打了一個上午的電話也沒人接，瓊瓊也撥不通他的手機，自己不得已給李劍飛去了電話，他說他為師裏辦了一件大好事，擴建師部招待所的二百七十萬元已全部到賬，是他親自去當地市政府要來的。胡中舟借上老婆的人緣和自己的好書法，居然從被平平嬉稱“鐵公雞”的市長手裏“騙”出這麼一大筆錢，為我分憂，可喜可賀。
“明天去全給中舟帶上！”
陸小璟當著平平的麵指了指陳年“五糧液”，就開車走了。
“三哥，最多兩瓶。你都帶過去，還不夠他們幾個碰碰杯！”
平平親了親娃娃，領上瓊瓊回了家，軍軍和玲玲就開始忙著給胡中舟找下酒的菜。什麼醬牛肉，鹵豬蹄，燒肥鵝，還有一包花生米，我用手一提，足足有二十斤！
兩個孩子高興，當姨父的李劍飛和小姑父胡中舟跑到家裏，請龍水泉去承包了招待所工程，不到一個月，四層樓的水泥鋼筋框架已經拔地而起，從裏到外的裝飾圖紙也得到師裏認可，再過幾個月，他們就可以領上“狐朋狗友”去大張旗鼓地搞裝修施工。在保質保量的前提下，師部招待所的工程能讓我過了目，他們絕對有信心“明目張膽”地去承包軍部招待所的裝飾工程。
娃娃看電視要看動畫片，大板一轉眼就溜出了門。不一會，它就叼回來裏麵放著兩條玉溪煙的塑料袋，軍軍非讓我帶給他姨父。
“叔叔，你給我姨父別人不起疑心，我們要去別人起疑心。”
玲玲找了個水果箱，還為自己“送禮”找了個客觀理由。
第二天一早，小劉開著車燈把車倒在小院門前，他抱起沉甸甸地箱子放進車裏，我們出發了。
五十公裏的高速路，不到半個小時就駛入市區。我讓小劉把車停在距離師部大門有百米遠的早餐攤後，目送師直機關幹部們跑早*的隊伍遠去，要了兩碗熱騰騰的豆腐腦，給小劉炸了四個“包中蛋”，自己吃油條最可口，一頓早飯花了六塊錢。我們剛吃飽，天也大亮，跑早*的隊伍裏李劍飛是排頭兵，隊尾也沒看見胡中舟的身影。
“軍長，絕對沒有。”
小劉好眼力，他要沒看見就是沒看見。我掏出手機，撥通胡中舟宿舍的電話，鈴聲響了半天，就是沒人接。自己怕他有什麼事，馬上撥通師司令部值班室的電話。
“報告軍長，昨天市委陳書記早早派車就把我們胡政委接走了，他晚上來電話，說一早上班。”
合上手機，我看了看手表剛過七點，隻好上車迷了一小覺。
“軍長，八點多了。”
“胡中舟上班了沒有？”
“沒有車進師部大門。”
“咱們進去。”
我的車駛進師部大門，還沒有停穩，李劍飛跑出辦公樓。
小劉提起裝滿了煙酒的箱子，李劍飛讓秘書打開胡中舟的辦公室門，我從箱子取出裏麵的玉溪煙。
“誌軒……”
“這是軍軍給你的。”
“這孩子！……”
“劍飛，孩子的寸心要收下，他跟杜懷玉就不想不打交道。上你的班，我跟中舟見個麵就回去。”
李劍飛轉身出去關上門。小劉掏出手槍，愛惜地保養武器。
“昨天打了幾環？”
我坐在沙發上一問，小劉高興地說：“昨天就一個九環！軍長，你的方法挺靈，出槍就能中靶！”
“下個月教你打活動靶。”
小劉和我的友誼早就開始了。他願意學，我願意教，隻要休息沒事幹，我們開上車就往靶場跑。不到一年時間，從手槍到步槍，還有輕重機槍，讓尚仲強他們都刮目相看。
我坐著抽煙，小劉站著擦槍，兩個人閑聊到九點多。左等右等，快十點鍾了，胡中舟才來上班推開門。
“現在幾點了？”我問道。
“昨天晚上喝多了。”胡中舟客氣地給我泡了杯茶，說，“誌軒，沒辦法，中午在市委陳書記家，出門碰上市政協主席，非讓我再給他寫兩首唐詩，老頭點頭，郭市長一次批給師裏兩百七十萬，值！”
“值什麼？”
“誌軒……”
“你少跟我廢話！八點上班，九點五十八到。你是師黨委一把手，我今天不說你破壞了組織紀律，你起了什麼帶頭作用？我……”
“我這不是為了咱們……”
“我單缺你這二百七十萬對不對？二百七十萬就可以自由散漫，沒有紀律觀念，我寧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