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鬼,中舟可有意思了,進門就說你十幾年前不讓他跟馬屁精來往,專門給大板買了兩隻雞。”
強嫂邊說邊笑,隻見蘭蘭姐拉著娃娃走出服務社,把裝有巧克力和開心果的大塑料袋給了瓊瓊,小孩子坐進電動玩具車裏,她給係好安全帶,目送大板跟上玩具車跑去,她回頭進門就笑:“三兒,早上五點多,謝衛國就叫人來搬家。瓊瓊起的早,領上大板每天前後院跑一大圈。大板耳朵靈,文岩跟上懷玉兩口子一罵謝元德,大板就跑過來,讓我和小妹才好好解了氣,謝衛國躲在車裏不敢出來!”
“外謝衛國一看大板跑過來,叫人上車就不敢出來。謝元德他婆姨一見他挨了打還想動手了,夢桃上得就是兩巴掌,一下就打蒙了,上了車剛哭出來,門衛說是出了大門還罵了。”
強嫂說罷,我交錢拿煙,帶著她們愉快地笑聲走出服務社。
過大年,喜洋洋。
謝衛國在軍部的家屬院門口讓大板連續撲倒好幾次丟了麵子,還讓我扣了車並通過雷光宇注銷了他的駕照,晚上回家向父母哭訴後,謝元德一反常態,把對尚仲強的氣全部發泄到我身上。他認為自己拍了多年老首長的馬屁,過春節趕寫出一封“鐵證如山”的《檢舉信》,洋洋萬言沒有告倒我,反而落了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回家等死!
吃一塹理應長一智,謝衛國卻恰恰相反,單把我當成仇人。他把父母送回老家後,對天發誓,要報此仇,身無後人,無所顧及,真是利令智昏。他趁新開派出所之機,明知高雲輝他們公司是從銀行貸款和單位集資蓋起的高樓大廈,不可能給派出所讓辦公地,這才膽大妄為,敢給省市兩位人大代表拷上手銬,為此向我“示威”。舒靜不服氣,站出來替領導說了幾句公道話,這個知法犯法的混蛋,給副局長的夫人也戴上手銬。他敢公報私仇的作為,讓魯俊知道這個女婿再在公安局混下去會給自己惹出大禍,他享受不了貪得三千多萬美元去國外安度晚年的美夢,借機把他調到工商局,卻忘了安排個一官半職,又惹惱了他四六不懂的女婿。
謝衛國到了工商局,每天裝上《罰款單》就知道撈錢。然而,他認為自己複仇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後,主動結交了台灣來的“朋友”,出賣當地駐軍情報,驚動了北京。他趁亂之機,還以為自己糾集酒肉朋友幹的那種有殺頭之罪的勾當會神不知鬼不覺,結果比他老子的下場更慘。裝模作樣地抱上贓物投案自首,差一點讓大板撲上去咬死他!
星期一上班,下午開會,軍黨委常委們,一致通過亓國良升任集團軍副軍長的決議,但有兩位不同意杜懷玉出任軍後勤部部長,急壞了遠在千裏外的童曉波,電話足足聊了半小時,催促我盡快作通兩位戰友的思想工作,以免造成軍黨委不團結。
“你們哪個項目都好了?”
我把林冰請進辦公室,遞煙泡上茶,尚仲強開口問了一句。
“好了!”林冰用高級打火機點上過濾嘴,說,“強哥,誌軒,這回老杜出大力也流了大汗。上星期去坦克團,董團長他們發動著坦克,郭威手舉紅外儀,四十米開外,能看清楚坦克周圍的人,看不清坦克,明天想找李劍飛他們去試試。”
“林兄,明天上班發通知,請師旅領導來軍部吃晚飯,開個現場鑒定會,誰看走眼誰單挨旋!”
說罷,我才點上過濾嘴。
第二天上了班,軍司令部電話通知到了,還特意從豆蔻山叫回來耿援朝,班子太和金戈。可能尚仲強提醒過杜懷玉,十幾位官兵跟上他忙了一下午,用一台汽油發電機帶動水泵,再用一塊試驗過的帆布遮蓋起來,拿他們研製的“變色龍”水水噴了個遍,還塗抹上色彩,進氣,排煙和水管加以掩飾,在軍部招待所的院裏搭建起一座噴水假山,看上去真是維妙維肖,他到底是一位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