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不拆了？”
“可能蓋賓館沒錢了。”
“修座假山能花多少錢。”
“沒多少也是錢。”
我站在餐廳聽的一清二楚。
傍晚時分，天色漸暗。大家下班才陸陸續續走進招待所的院裏，一見尚仲強倒背雙手，和亓國良正在觀看“假山”，馬上圍了上去，對杜懷玉擅長的“傑作”評頭論足，卻沒有注意幾乎聽不到的發動機聲音。亓國良退出人群，走到餐廳門口，用我的口氣往黑板上寫了一行字，進門就遞給我們過濾嘴。
李劍飛眼尖，掃了一眼餐廳門口小黑板上“誰看走眼誰單挨旋”的字跡，拉上胡中舟就在院裏尋找“蛛絲馬跡”。靳永進年青，跟上郭威發現了從排水井口冒出來的廢氣，林冰上去端走花盆，錢秀峰抽出來排氣管，郭威伸手一堵，汽油發動機熄火了，傳來評價聲。
“援朝，你老兄真行！”
“還有我們錢政委！”
“這座假山是老杜擺的！”
“林兄，有沒有咱趙嫂？”
夜幕中，大家都在讚歎幾位行伍出身的科技人才。餐廳裏，我站在班子太身後，他手舉的紅外熱成型儀裏是眾位戰友的身影，確看不到運轉一個多小時的發動機。這點“水水”還真神奇！
“開飯啦！”何旭招呼道。
六菜一湯，有葷有素，米飯和饅頭，我請戰友們吃自助餐。
“你不說兩句？”
“說兩句？”我看了一眼尚仲強笑眯眯地神態，起身說，“強哥單讓我說兩句，我就說兩句。第一句是咱們在座的兩位師長出了錢也出過力，用生命的代價換來的科研成果。第二句五個字，我請大家說。”
“一定要獎勵他們！”
“花了多少錢就獎多少！”
“物質和精神雙管齊下！”
“軍首長比我們水平高！”
“大家別吵吵！”尚仲強一句話讓餐廳安靜下來，這才起身笑眯眯地說，“咱們剛送走一個大瘟神，又出來一堆小瘟神，不要拍馬屁好不好？獎勵一定給，先把自己的嘴把嚴了，包括老婆孩子都要在嘴上加把鎖。誰要把這件事傳出去，我請他馬上脫軍裝走人。誌軒辛辛苦苦建起的獎勵基金不是給人傳閑話，是用來獎勵有突出貢獻的人！”
吃了晚飯就去開常委會，不到九點，我們在徐誌翔的會議記錄上簽了字。這次常委會，不僅對杜懷玉升任軍後勤部長，也對耿援朝他們的科研小組，以及李劍飛和郭威給予適當獎勵行成一致決議。
發給這幾位大校軍官的獎金不必詳細說了，郭威和李劍飛一人單發了整整十萬。從我的獎勵基金中拿出這點錢算什麼，第二年“建軍節”過後的演習場上，李劍飛就是使用這種“水水”，神奇到對手“斃命”還沒有搞清楚對手隱藏在什麼地方。一家國有大公司出資購買“專利”產品，剛開始說大話出小錢，我讓他們去南牆根蹲了幾天，老老實實地回來簽了“協議”，軍裏的獎勵基金一下增加了一倍！
不能詳細說，人民幣是偷偷發的。
軍人是消費者，不是納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