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白皙,溫文爾雅的羊太守,和蔡邕一樣,也是飽讀詩書的禮儀之輩。兩人相逢分外高興。他們經常在一起聚會,吟詩誦詞,撫琴弄曲,揮筆書毫,指點江山,怒斥朝政,暢快之極。蔡邕把流放以來的晦氣心情,統統一掃而光!
是日,羊太守來到蔡邕府聚會,帶著兒子羊衜。
招呼之後,兩家人分別落座。蔡琰被母親攬在懷裏,睜大好奇的眼睛看著羊太守和他的兒子。
這是蔡琰第一次看到羊衜。
那是一個麵目清秀的少年男子,坐在凳子上姿勢端莊,看著父親和蔡叔叔招呼問候,笑眯眯地一言不發。看樣子這羊公子脾性溫和,溫文爾雅,知書達理。蔡琰心想。
“伯喈,我家衠兒久慕你的盛名,一心想來拜你為師,學習曆史文學音樂。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笑話!以你羊續老哥的才學,與我蔡某不相上下,教一教自己的公子,那還不是舉手之勞?”
“話不是這麼說,伯喈。一來我現有官職在身,沒有閑暇餘空。另外,你知道,異子之教,效果更好。所以,我決定還是把他送到你這兒來拜師。希望你能夠幫我教一教這個小兒。”
“哈哈,羊兄既然如此一說,蔡某哪有不收弟子的道理?教他明日裏來吧。”
“衠兒,還不快快給恩師行禮?”羊太守招呼兒子。
聽父親如此之說,羊衜立即走上前來,雙手把錦緞袍子向前一撩,雙膝一下子就跪在了蔡邕麵前:“恩師蔡大人,請受小人羊衜一拜。”
蔡邕立即起身走上前來,扶起羊衜:“衠兒快快請起。我與你父親已是莫逆之交,情同手足。無須此禮,無須此禮!”
蔡琰在一旁看著,心下覺得有幾分好玩,忍不住想笑。
拜完師,蔡羊二人繼續聊天。
蔡邕忽然想起什麼:“哎,羊兄,我在流放路上,聽說了兩個關於你的傳聞,不知是否屬實。今天想冒昧一問,不知可否?”
“哪兩個傳聞?說來聽聽。”
“說你在南陽任太守之時,為官清正廉潔。一回,嫂夫人帶著孩子來到你處探親,你卻把他們打發回去了?”
“哈哈,有這麼回事。”
“原因麼,說是因為你清正廉潔,不接受賄賂,家裏一貧如洗,吃穿用度的基本東西都沒有。所以,嫂夫人千裏迢迢趕來了,卻因家貧無法在你那裏生活,你就讓他們回去了。”
“蔡兄所言正是。我羊某上任太守之初,就對轄區內百姓許下諾言:羊某不接受一切賄賂,不為私人做一件對不起大眾之事。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所以,我的住所裏除了必須的學習和生活用品,確實一貧如洗。”
“你真是名副其實的‘兩袖清風’啊。真君子也。”
“蔡大人過譽了。”
蔡邕接著說:“在宦官當道,民不聊生的年代,居然還有如你這般清正廉潔的好官!真讓人感歎至極!”
“我羊某就是憑著良心做官,為黎民百姓造福,我問心無愧。”
蔡邕佩服地點了點頭,又笑著問道:“還有一件傳聞,我想在此證實一下。就是所謂‘羊續懸魚’的故事。”
“哈哈,這件事你也知曉?”羊太守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