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珊看了顧長生一眼,小聲說道:“我們東家在京城生意做得頗為不錯,若是第一次在這裏這樣軟弱可欺,隻怕以後生意要在這裏立足則會更難,不若現在就給他們一點苦頭償,也好讓他們有所忌憚。”
“可是這樣做,無疑會讓我們提前暴露出去,隻怕是不妥。”顧長生知道此番前來,不是以生意為主,而是查子珊父親的事。
子珊原也是這麼想,覺得凡事忍一分,低調一些,才不容易暴露,但她如此想法卻變了。她不應該低調,而是應該高調。
高調到別人無法摸清她的實力,不敢輕易對她動手。
就如林二爺一般,自那日被青衣大俠解圍之後,這幾日的太平日子,子珊估摸著林二爺便是在劃策更精密的刺殺。
雖然下一場刺殺更難破,但他們也決不會輕易下手。
而且,子珊心中有一點很篤定,就是那位青衣大俠不會那麼剛巧路過遇見,而是一直在他們周圍。
她能料得到,那人必定有安排人暗中保護她們。
子珊跟顧長生商量一番之後,子珊便去跟店小二交涉。
“這店我們是一早就定下的,我東家小姐原是染病在身,為何偏要讓我們騰出地方?”
“這位小哥請息怒,不是小的要讓你們騰地方,而是外麵那幾位韃靼爺指定了要這間房,小的也是沒有辦法。他們向來連官府都不放在眼裏,我們隻是做小生意的,哪裏敢得罪他們。小的勸小哥一句,還是別招惹他們的好,左不過咱們這店不住了,再找別家好了,銀子我們全額退還給小哥。”店小二好言相勸。
偏子珊就是聽不進去,隻見她臉一沉,對店小二道:“小二哥不用再多說,這房間我們肯定是不會讓出來的,我東家小姐身子不好,不能折騰。”
“也不折騰,街東頭便有一家客棧,這裏過去,半柱香的時間,若真跟這些韃靼爺鬧起來,隻怕到時候傷了你東家小姐更不好。”店小二繼續勸。
若是換了別人,自是不敢招惹,隻不過子珊就是想借此機會高調一回,又豈肯聽店小二的話,隻冷言打斷了店小二繼續勸告,道:“你且去告訴那些韃子,我們東家小姐更不是好惹的,若是他們識相,讓他們別尋別店,我們是絕不可能讓出房間來的。”
店小二隻見這個小幺油鹽不進,說起話來更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覺得自己多說無益,便悻悻地將子珊的話回了掌櫃。
掌櫃見有那不怕事的,便也做好了一幅看好戲的姿態,直接告訴幾個韃靼人,說子珊讓他們直接去找她談。
幾個韃靼人一聽,見有人竟是想挑釁他們的權威,頓時火冒三丈,讓店小二帶了路。
這時,子珊已經迎著韃靼人走了出來,又重新回了大堂,店小二一見,立即將韃靼人引到子珊麵前,恭敬地對韃靼人說道:“就是這位小哥。”
韃靼人一瞥,隻見是一個長相黑瘦幹癟的馬隊小幺,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隻見那翹胡子的韃靼人兩眼一瞪,粗糙的聲音裏帶著威脅,“小子,你敢不把房間讓出來,膽子可真不小。”
子珊冷笑一聲,毫不懼怕,隻見她梗著脖子,回瞪著那翹胡子韃靼人,回道:“我不過是講道理,這客房我們是好幾天前就定下來的,且付過銀子的,我們東家小姐身上有病,受不得折騰,自是無法將房間讓出來。另外,我的膽子其實很小,隻是一個正常人的膽子而已,狗熊的膽子卻大,可再大也還是狗熊,爺覺得可是?”
子珊的聲音很大,原本因為有好戲看,大堂裏的人都安靜下來,卻是將子珊的話聽得清楚,眾人皆已聽出子珊指桑罵槐,暗罵韃靼人是狗熊,都抿著嘴憋著笑,誰也不敢笑出來,怕惹惱了韃靼人而惹火上身。
韃靼人也不傻,從周圍人的表情就看出,方才子珊在罵他們,臉上怒氣更盛。
眾人一麵欣賞子珊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楞勁兒,一麵也極同情於她,隻怕一會子這世上就再見不到她的存在了。
而子珊始終梗著脖子,瞪著幾人,自然也是將他們幾人的怒火看在眼中,這幾個韃靼人雖長得五大三粗,十分魁梧,但卻是沒有多少心眼子,他們一向都是以武力取勝,對於這樣的口舌之爭並不放在眼裏,且子珊與他們相比之下,任誰看過去都會覺得實力懸殊甚大,根本看不到勝算。
韃靼人更是沒將她看進眼裏,覺得對付子珊,隻要一根小手指頭就可以了。於是便二話不說,那翹胡子韃靼人就是一掌朝子珊襲去。
眾人倒吸一口氣,就連旁邊的顧長生盡管知道子珊有後招,也還是看出一身冷汗。
就在眾人都以為子珊要挨過那一掌的時候,隻見子珊身子微微一動,身體靈巧地躲過那人的襲擊,而她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在那人身體上一晃,立即就見韃靼大漢痛苦地倒在地上縮綣成一團。
眾人看到這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不由地都瞪大了眼睛,他們都沒有看到子珊是怎麼出手的,就見大漢痛苦不似作假,再看那小幺氣定神閑,大氣都不喘一個。
其他幾個韃靼人也是大駭,看向子珊時就好像看什麼怪物一般。
子珊不過是用銀子快速地紮了在翹胡子的痛穴上,隻不過方才翹胡子離得她近,她又出手很快,所以別人並沒有看到她出手,而翹胡子從表麵上看又沒有受傷,才會覺得很驚悚。
但造成的效果卻是子珊喜聞樂見的,她抬目看向其他幾個韃靼人,分明是矮了很大一截,卻偏生能讓人感覺得到她的目光是居高臨下的,她勾唇一笑,“方才我就說了,我東家小姐也不是好惹的,你們偏不信,如果現在還想要我們騰出房間,大可再往前走一步試試看。”
幾個韃靼人麵麵相覷,卻終是不敢上前,也不知這個小幺會使什麼妖術,便扶起地上的翹胡子臉色駭然地匆匆地出了客棧,隻是經過掌櫃的時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