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妍的故事(四)(1 / 3)

何研又做夢了,不過這次的夢顯得那麼真實,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她看到還是在這間屋子的客廳裏,有一個小女孩正趴在桌子上寫著作業,一個老人坐在藤椅上搖著蒲扇,一邊看著小女孩,一邊愜意的笑著。這感覺有一點溫馨,有一點讓人羨慕。但沒過多久,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了,急衝衝的進來一個中年男人,他狠狠瞪了小女孩一眼,又白了老人一眼,徑自進入那間現在屬於何研的臥室去了。不久後臥室裏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顯然是那男人正處於極度的憤怒當中!何研不知道為什麼,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過到底是什麼又說不上來,隻能靜靜的看著。

那男人出了臥室,來到廚房拿起一把鋒利的菜刀,嘴角不住的往上翹著。冷冷的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裏的兩人,他笑的越發陰冷了。然後把菜刀放在背後回到了臥室,老人跟女孩好像並沒有看到他的舉動一樣,仍舊做著自己的事情。“霏霏,你進來一下。”男人在臥室裏叫著女孩的名字,女孩看了老人一眼,然後放下筆有些緊張的來到臥室門口說:“爸爸,怎麼了?”“叫你進來就進來,哪兒那麼多廢話?”。躡手躡腳的走進臥室,叫霏霏的小女孩心裏很不安,她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她爸爸。她爸爸顯然沒有在乎她的不安,而是走過去單手輕輕抱起了女孩,然後小聲的對她說:“霏霏,你愛爸爸嗎?”霏霏顯然不明白爸爸怎麼會問這麼一個問題,很疑惑的點了點頭。放下霏霏,爸爸自顧自的說:“霏霏,你媽不要我們了,我也讓她徹底自由了,現在隻剩下我們父女倆,還有奶奶了,你覺得開心嗎”。一聽到媽媽不要她了,霏霏的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她一邊哭這一邊說:“我要媽媽”。聽到霏霏說要媽媽,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恨恨的說:“你媽跟野男人跑了,做了別人的小老婆,她不要你了。”霏霏聽到這裏哭得越發大聲了,嘴裏不斷喃喃的說道:“我要媽媽,我要媽媽…。”不過對於霏霏的哭喊,客廳裏的奶奶好像並沒有聽到。他爸爸咬了咬牙說:“霏霏,你那麼想你媽,不想你爸?”“不,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對於女兒的回答,男人終於絕望了,他惡狠狠的說道:“那你就去找你媽媽吧!”說完從背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菜刀,朝著霏霏的脖子砍了下去!一刀,兩刀……。霏霏連一聲慘叫也沒來得及發出。血,就瞬間噴了出來,從頸動脈噴出的鮮血染紅了床單,染紅了牆壁,染紅了房間裏很多地方,同時也濺了男人一臉一身。霏霏的頭顱骨溜溜的滾到門邊,伴著一路血跡,眼睛還是睜開的,並沒有時間來得及讓她把眼睛閉上。奶奶看到霏霏的頭一下子出現在門邊,本能的一驚,然後猛地彈起來朝著臥室跑去,一點也沒有一個老人應有的遲鈍。其實剛才霏霏的哭聲她真的沒有聽到,因為自己很久以前已經因為生病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和聽覺,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聾啞老人。

看到這突然發生的一幕,何研本能的捂住了嘴巴!張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對自己來說這終究是一個夢,她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到孫女頭顱的奶奶不顧一切的衝到了臥室,看到男人正用絕望和陰冷的眼睛盯著還在不斷抽搐的無頭屍體,被鮮血濺了一臉的男人此時看上去更像地獄來的魔鬼!奶奶身體不住的哆嗦,指著男人嘴裏卻說不出話來,驚恐的張著昏花的老眼,渾濁的淚不斷流出。她希望這一切不是現實,隻是幻覺,或是夢境!但隻是希望而已!男人轉過頭陰森的看著老人,嘴角上揚,對她說:“媽,您看霏霏是不是很漂亮?白色的連衣裙穿在她身上,被這血一染,好像盛開的玫瑰花一樣!”老人並不能聽見他在說什麼,平時的交流都是通過手語,此刻男人並沒有打手語,所以她還是隻能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男人丟下菜刀,一步步朝著老人走來,嘴裏還在不斷說著什麼,可老人聽不見,看著一步步逼近的男人,她一步步蹣跚的往後退著,直到抵著了牆壁才不得已停下來。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後指著老人說:“媽,你的好兒媳!跟著別人跑了,您開心嗎?”老人對他的大呼小叫並沒有動顏,隻是用充滿恐懼和乞求的眼神看著他。男人沒有管老人,而是在房間裏翻找起來,期間看到霏霏的無頭屍體擋著了自己的路,幾腳把她踢到了一邊,又開始翻找自己需要的東西。老人已經頹然的坐到了地上,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她已經沒有多大的恐懼了,唯一在她眼中看到的是對自己兒子深深的失望和對孫女深深的惋惜。

男人找了很久,終於床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根粗大的麻繩!他拿著麻繩來到老人麵前,似乎很是無奈的對老人說:“媽,今天我給你留一個全屍,就當這麼多年你對我的養育之恩吧!”說完快速的把麻繩套在了老人的頸子上!沒有過多久老人就停止了掙紮,閉上了幹枯的雙眼,垂下了瘦骨嶙峋的雙手。男人看到老人已經斷氣,心裏好像很痛快!好像又很痛苦。他一下跌坐在霏霏的血泊裏,瘋狂大笑起來!

何研已經看不下去了,她出言阻止過,可對方充耳不聞,她也上前去阻止過,但自己伸向男人的手卻直接穿透了男人的身體!她終於放棄了努力,想從這個噩夢中趕緊醒過來,但無論她怎樣努力,可這個夢還是在繼續。

隻見男人笑了很久以後,直起身來,平靜的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屍體,從床下拿出一個花格子的旅行袋,把裏麵的東西全倒了出來,然後把老人的屍體放了進去,從客廳裏找了一把鏟子,就扛著旅行袋出門去了,此時已是深夜,他是要毀屍滅跡嗎?何研如是想著,慢慢跟在了男人後麵。男人出了陰暗的樓梯口,並沒有走遠,而是來到小區中心的花園裏,放下旅行袋開始用鏟子挖起來。花園裏的泥土本來就很鬆軟,不久就挖出了一個一人多長,一米多深的土坑。男人把行李袋放了進去,然後開始填土,期間男人麵部很僵硬,並沒有絲毫的波動,似乎像是在做著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埋好屍體,作了一些偽裝,這裏就跟先前差不多了,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有人在這裏埋著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