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仿佛看到一隻老虎正凶狠地朝自己走過來,他想自己到底是伺候皇貴妃的人,諒他們也不敢太過,於是聽天由命地閉上眼。
然而,等了一下,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傳來,睜開眼跟一對狗眼對了個正著,嚇得他跌坐在地。
劈風又走到他身邊,然後扭開頭去,似乎很不屑的樣子,接著轉身對著他的臉,猛地抖起毛來。
塵土飛揚,抖了王奇一身土。
“王公公,我說得沒錯吧,我家劈風很有靈性的。”懷瑾得意地笑道。
哼!別以為事過了就算了,在算賬這方麵她可是很睚眥必報的。
王奇吐出不慎入嘴的沙土,惡狠狠地瞪了眼劈風,灰頭土臉地對皇太孫道,“太孫殿下,奴才完事了。”
祈天澈看向正跟劈風摟摟抱抱的女人,剛抖出一身沙,也不嫌髒!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看他回來不不教訓它!
他收回視線,點頭,前往鳳鸞宮。
祈天澈前腳剛走,東宮就來人了,來的是王安。
懷瑾看著王安,據說這王安叫王奇大伯,還真是一家子太監啊,這麼默契地懂得送上門來給人耍。
“太孫妃娘娘,雜家奉太子及太子妃之命前來請您去東宮一趟。”王安佯裝恭敬道。
包子不安地扯了扯主子的衣裳,悄悄說,“娘娘,皇貴妃讓人來請走太孫殿下,擺明了是支開太孫殿下好讓您獨自一人去東宮。”
“就算他們不來請,我也會去,我這個新媳婦應該去給公婆敬茶不是嗎?”懷瑾笑得知書達禮。
包子卻因此震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她家小姐自出了冷宮後何時按禮教行事了?根本就不知禮教為何物。
“走吧。”懷瑾帶上劈風,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對了,王公公,你見過我家如花嗎?”
王安渾身一震,迎上她如花般的笑臉,心裏直打哆嗦,這笑臉笑得越燦爛就越可怕。
“回娘娘,奴才不知如花是誰。”王安聰明地道。
“是嘛,我好像聽我家如花說過曾幫過王公公的忙呢。”
王安直冒汗,“有這事嗎,奴才近來太忙,可能忘了。”
這女人居然那樣都弄不死她,真是奇了怪了,早知道一刀殺了她永絕後患!
“哦,難得還有人不記得我家如花。”懷瑾若有所思地說,而後帶著一丫鬟一條狗坐上車輦朝東宮而去。
王安心裏卻是七上八下了,她那聲‘哦’分明是叫人不安。
到了東宮,懷瑾熟門熟路地徑直走向主殿,顯露了她根本就是東宮的常客。
喜鵲通報才落下,就見一抹月牙白倩影提起裙擺過門檻。
身段婀娜苗條,黑發未挽髻,隻是編了條細辮繞在額上,兩邊鬢發一樣編成發辮以一縷絲線係在腦後,本就生得嬌甜清豔了,再這般打扮更顯出她的機巧靈動。
仔細看,她那幾根絲線倒像是罕見的天蠶絲!
據說天蠶絲白中帶綠,具有閃爍光澤,豔麗華貴,鋒如刃、柔似水、利穿甲、舞如蝶,僅一根細細的絲線便可殺人於無形,且不留痕跡。
據說當今世上僅有三根天蠶絲,約三尺長,無人知其下落。
莫非在她發上閃爍著華貴豔麗的就是!
而她居然拿來當發飾!!
龐婉瑜死死盯著與她的雲發夾在一塊的絲線,如此不凡之物除了皇太孫有不會再有別人!
他居然舍得拿這樣的寶物給她糟蹋!
沒錯!懷瑾頭上的的確是天蠶絲,今早醒來後就在發上了,聽包子說是祈天澈給她係上的,她當時就想扯掉,但是看了後便認出是不凡之物,事後問祈天澈才知道是淬煉過的天蠶絲。
拿別人夢寐以求的天蠶絲來給她綁頭發?沒辦法,土豪就是任性,而她,麵對稀有寶物是從不客氣的。
懷瑾掃了眼現場,太子臥在軟榻上,右邊是龐婉瑜,稍低一點的位子是東宮而今受寵的良娣唐詩詩。
這樣的太子難怪老皇帝偏寵孫子了,若真讓他當皇帝也離亡國不遠了。
“太孫妃,你怎能把狗帶來東宮,帶到太子麵前來!”龐婉瑜看到跟在她身後進來的龐大的狗,厲聲問。
她知道皇太孫兒時撿回一條狗養,但鮮少有人見過他養的狗,因為那隻狗從未走出過承陽殿,沒想到而今他居然讓肖燕把狗帶在身邊!
連最愛的狗都給她了,接下來他是不是掏心掏肺給她?
一人一狗,畫麵看起來竟是如此的愜意!
“哦,既然是一家人我總得帶它來認識認識你們,省得到時咬了自家人而不知。”懷瑾站定,自信飛揚,劈風就乖巧地坐在身邊,儼然像個堅定的守護者。
這龐婉瑜每次見到她都恨不得扒她皮的樣子,簡直就是一臉的情敵樣!
如果沒見識過某男對這女人的厭惡程度,她可能還會懷疑她跟祈天澈之間真的有什麼,可惜,結果隻是人家一廂情願。
懷瑾忽然想起網上曾流行過的一段子,說是嫁不了你那就嫁給你父親當你媽,這段子用在龐婉瑜身上簡直再合適不過啊!
“太孫妃,你現已恢複封號,對太子妃及太子應當尊稱!”王安這時開始狗仗人勢了。
“哦,按你這麼說,我已恢複封號,你做奴才的是不是也該對我尊稱?”懷瑾懶懶掃一眼過去,王安頓時神氣不起來了。
“太孫妃,王安說得也沒錯。”靠在軟榻上的太子抬頭出聲打壓。這臭丫頭一早給他氣受,待會他倒要看她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