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臉色又冷了幾分,利光淡淡一掃,“柳統領似乎忘了什麼?”
柳雲修見到俊臉陰沉,一時啞然,最後,無可奈何地低下頭去,退到一邊。
祈天澈這才放心的離去。
這一走,便是天昏地暗也沒有回來,也沒有消息傳來,懷瑾幾次呆不住想要出去,但是想到答應了他,便又坐回去耐著性子等待。
而知道她回來了的劈風一直緊跟著,但是入夜後,它好像很煩悶,轉來轉去,怎麼也待不住。
殿外,火把照亮,柳雲修雖然不敢進來拿人,卻增加人手將承陽殿包圍了個嚴嚴實實,真真的是畫地為牢了。
入夜沒多久,老天說變臉就變臉,轟隆幾聲雷鳴過後,傾盆大雨落下,直到地上積窪,雨勢也沒有減弱。
懷瑾幾次看到李培盛焦慮地張望承陽殿門口,又不敢太明顯,她就知道是顧慮她,於是在看到他又踮起腳尖張望後,一把從後拎住了他的衣領,“李培盛,你有事瞞著我?”
李培盛眼神閃躲了幾下,最終沒法兒地招了,“爺因忤逆聖意,被皇上罰跪在金鑾殿外,以往若是發生這種事,皇上會命人不得靠近,然後隻需要找人假冒爺跪在那裏即可,但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開的金口……”
話音未落,眼前的人倏地一閃,已經消失在眼前。
懷瑾才撐著傘走出承陽殿便被柳雲修攔住了,“娘娘,請回!”
“讓開!”傘下的俏臉冷冽如霜。
“娘娘,皇太孫不讓您走出承陽殿,若您走出來便得同臣回天牢了。”柳雲修道。
“天牢我不會回去,因為我答應過他,這承陽殿我是走出去定了,你覺得是我把你打趴下還是你將我押到皇上麵前?”懷瑾抬起頭,臉上的堅定不容置疑。
“娘娘,請別為難微臣。”柳雲修同樣也堅定不讓。
懷瑾美眸冷冷半眯,合起傘,指向他,“那就別廢話了!”
包子見到雨滴打在主子身上,趕緊拿著傘出來為她撐上,生氣地對柳雲修道,“柳統領,皇太孫可寶貝我家娘娘了,若是讓皇太孫知道她因您而淋了雨,染了風寒,您擔待得起嗎?”
懷瑾額上滴汗,皇太孫很寶貝她?包子是從哪得出的結論?
柳雲修不由得思索,先前謠傳皇太孫與太孫妃不和,現在看來的確又是寵得緊。
看了看眼前這個纖細的女子,如此泰然自若是他從未在哪個姑娘家身上見過的,心中不由得萌生了想見識見識她的厲害的想法。
念起,手上的佩刀已經伸出去,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打一場!
懷瑾也知道這一戰無論如何是避不過的,把手上的紙傘交給包子,讓她退下,然後毫無畏懼地迎戰。
“娘娘若不嫌棄就用微臣的刀吧。”柳雲修見她赤手空拳,便將最珍貴的佩刀送上。
從柳雲修決定跟她打的那一刻起,懷瑾就知道這柳雲修是個君子,笑了笑,“不用,我也有武器,你不會占了便宜。”
柳雲修見她信心十足,便讓手下退開,讓她先出招。
懷瑾也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了,打算速戰速決,上前采用了近身格鬥,從未見過如此詭怪的打法,柳雲修沒多久便招架不住了,最後不得讓冷刀出鞘,因為,他竟然還不想這麼快結束這場戰鬥。
就在大刀逼近的眨眼間,懷瑾摸下發上的天蠶絲,凝聚內力在上麵,柔韌的天蠶絲很快就卷住了對手的武器,再一使勁,鏘的一聲,大刀斷成兩截落在積水的地上。
柳雲修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發生,她竟然能在一招之間輕易地斷了他的刀,她手上竟是傳說中的天蠶絲!
“柳統領,對不住,斷了你的刀。”懷瑾收斂戾氣,撿起地上的兩截斷刀誠心地奉上。
柳雲修心悅誠服地接過,擺手讓手下給她讓路。
這刀雖然來之不易,但是斷在她手裏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可惜……
雨中,一個娉婷身姿打著紙傘往金鑾殿疾行。
“娘娘,您慢些,別摔著了!”喜鵲跟在後麵跑。
龐婉瑜聽不見,她隻知道皇上借故去參加紫雋王的慶功宴沒見皇太孫,她隻知道雨下這麼大就這麼跪在雨中他受不住。
她本來隻是想讓肖燕再也沒法翻身的,隻是沒想到他竟然能為了她將違抗聖意!
肖燕她到底有什麼好?為何他完全顛覆以往,事事都護著她?
金鑾殿外,一抹身影筆直地跪在那裏,傲然地任雨水衝刷。
祈天澈的眼前開始有些朦朧,他挺直的身子一點一點往後倒,一股支撐突然出現在身後,頭上多了把紙傘。
他抬頭,看到她,輕輕地笑了。
“你人緣真不怎樣!”懷瑾看了眼金鑾殿裏麵的笙歌樂舞,這好像是為祈雋辦的慶功宴?
不是親孫子嗎?居然能這麼狠心?不是叔侄關係很好嗎?居然……不聞不問?
看得出來,這草包除了老皇帝的寵愛,所有人都不待見他,她很懷疑這些年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還好,有你。”她的出現讓祈天澈精神了許多,放任自己沉重的身軀靠著她。
懷瑾心中怦怦然,是他太會斷句了,還是她太會聯想?不過,被他信任的感覺似乎還不賴。想著,腳又往前靠近了些,不在乎他濕透的身體沾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