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屈指輕敲她小腦袋,“為了減輕你的負罪感,我在外看著。”
“不好吧,一個皇帝淪落到看門的地步,也不咋光彩。”
“還玩。”祈天澈無奈地催。
懷瑾吐吐舌,取下頭上的發釵,特製的,往那看起來金剛無敵的大鎖上搗鼓兩下,哢——
鎖,開了。
盡管不止一次看過她展露神技,祈天澈還是不免暗暗驚歎。
據他所知,這把鎖可是天下第一巧匠做出來的鎖,千年玄鐵,劈都劈不開,鎖孔也與別的鎖不同,而她居然摸兩下就開了。
“祈天澈,有人陪著一塊做賊的感覺真好。”懷瑾回身在他臉上親了下,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
祈天澈望著她的身影,想到她剛才說的那句話,心疼她過去一個人冒險。
他輕輕為她帶上門,目光定向某處,穩步走過去。
轉角,一襲白衣的男子站在廊下,眺望無月夜空,墨發輕揚,手上一支竹笛,絕塵飄逸。
“不阻止?”取下麵具,他沉聲問。
從那些護衛開始減少時他就知道該是受了命令的。
“何必,她是聽風樓的大小姐。”秋離楓回身,溫朗的眉目淡淡。
“原來她這般有父女緣。”忍不住地譏誚。
秋離楓不語,又回身望那深沉的夜空,心中惆悵。
不願去想,奈何,心不由己。
“皇爺爺曾暗裏封了一人代天巡狩,上可斬昏君,下可斬佞臣。他是怕我有朝一日容不下你,但你若做了對朔夜國不利的事,我不會在再顧慮皇爺爺。”
那人,自是秋離楓無疑。
他不怪皇爺爺會做這樣的安排,身在皇家,為了權勢,連父子都能反目,何況他們?
“我不懂你說什麼。”秋離楓轉過身來,溫和的眸子依然幹淨得沒有半點隱藏。
“我言盡於此。”祈天澈說完,轉身回去,她若看不到他會著急。
秋離楓是聽風樓樓主,若他不懂,還有誰懂?
站在原地的秋離楓擰眉沉思,龍飛無聲地出現在身後。
“樓主,那可是機密閣,真的要讓小姐待在裏麵嗎?”
機密閣,放著聽風樓曆年來所接的每一樁案子,那是除了委托人外不能外泄的。
“我從沒把她外人。”她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他信她。
“可是,那裏麵也包括了曆代樓主的記載。”龍飛還是擔心。
“無妨。”秋離楓轉身回屋,“去查一下,近來,是否有哪個分樓主私下接活。”
“是。”龍飛意識到事態嚴重,忙拱手,立即去辦。
一排排檔案架,一本本折子,有厚有薄,整齊排列。
懷瑾拿著一盞小燭光照明,因為若用夜明珠的話,滿室光輝,必定引來注意。
眸光飛快掃過一排排檔案,有官宦之家,有江湖響當當人物,也有富豪鄉紳,總之,應有盡有。
花了極少的功夫掃過一排排檔案後,她挫敗地放下燭盞,叉腰,再一次認真觀察屋裏的布局。
整整六排,雖然看起來毫無異樣,但是——
她勾唇,上前,在第三排前停下,纖纖細指滑過那些折子本,忽然,又後退三本,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