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老房也來了,站在門後顯著十分的沉悶,雖貴為宰相但也是有心無力,李寧也隻是拱了手示意一下,救人是要務,這些虛禮也就能免則免吧。病床上躺著一位中年人,臉色蒼白如紙,肚皮上紮滿了銀針,銀針環繞著幾寸長的傷口,這定是傳說中的銀針止血的秘訣,竟然連藥王他老人家都驚動了,看樣是藥王孫思邈剛剛施針完畢,從他滿頭大汗,麵目蒼白便知一二。
李寧走到床邊翻開王大叔的右眼眼瞼瞅了瞅,他的瞳孔感受到光亮微微有些收縮,然後彎下腰把右耳貼到王大叔的鼻子處,氣若遊絲呼吸顯著十分微弱,沒有氧氣灌等輔助醫療工具,李寧也隻能這樣的幹瞪眼,連最基本的助聽器也沒有,他不得不又一次的彎下腰把左耳貼在王大叔的左胸處聽了下心跳,心髒跳動的十分的緩慢,顯著有氣無力,仔細的瞅了瞅傷口,位於腹部的右側偏下距離闌尾非常近,此處都是一些毛細血管,幸好沒有大動脈,否則早就不治身亡了,就這樣也僅是失血過多,人隻是陷入了昏迷,李寧心底也不得不感歎他的王大叔生命力真是頑強。
隻不過失血過多而已,補充完血液,一兩個月過後便又會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好漢,可是傷口並發症當真是個大問題,若是得不到妥善處理,細菌真菌各種感染,就能把病人生生的拖死。後世剖腹產的孕婦,傷口縫合上不到一個月便會愈合,兩個月後也不是照樣上下班,可問題是現在的大唐沒有後世的醫療條件,更沒有足夠的消炎藥供病人使用。
王小婭看著李寧焦慮的抓耳撓腮,心底很涼很涼,心情沉到了穀底,眼淚再一次的溢出眼眶,呆呆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便趴在床邊搖晃著父親的手臂泣不成聲。
李寧看著王小婭巴拉巴拉的流眼淚,哭的那個梨花帶雨,急忙勸解,又是解釋,又是保證,最後發誓這才讓她破涕為笑,他最害怕女人哭了,哭起來就像是連陰天沒完沒了,讓人你怒火萬丈卻又發作不得,當真是說不得,打不得,隻能靠哄了。
幸好咱手中有消炎藥,隻是青黴素的提取又要費些手腳了,家中的那幾劑青黴素不能動,既然答應劉仁軌救他母親便不能言而無信,救人有輕重緩急,便隻好從老杜哪裏縮減幾劑出來,等自己再重新提取出新的在送去也就是了,跟老房交代了幾句,這件事自有老房安排,他倒不需要操心。
心頭有了主意便也不慌了,手中拿著也不知老房從哪裏找來的大針,穿上絲線,然後泡到高度酒中,李寧手頭上既沒有縫合傷口的縫合針,也沒有消毒酒精,隻能使用這簡單不能簡單的工具了,雖然有些兒戲,但李寧也別無他法,湊和著用吧!
時間不等人啊,拿著泡過酒精的紗布給他清洗傷口,明顯更看到他的身體抽搐,也屬於正常現象,李寧手頭沒有麻醉藥,也熬製不了神醫扁鵲的麻沸散,隻能讓病人忍受這種疼痛了,幸好他處於無意識的昏迷狀態,倒也省了李寧很多的麻煩事。拿起用酒精泡好的針線,真讓他下手縫合傷口,這一刻犯了難,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若是有衣服開線了還能修修補補,可這當真不是那麼回事,手哆哆嗦嗦的就是下不去手。
尤其是房間內的視線又暗,時間長了難免不會頭暈眼花,便隻好讓人把整張床搬到室外,室外空氣好,視線也好,便相當於搶救病房裏的高瓦探照燈。傷口是被鋒利的山石劃破的,十分的粗糙,周圍的皮膚被蹭掉一塊一塊的,血跡斑斑。
隻是時間長了,剛止住血的傷口又開始滲著鮮血,李寧拿著潔白的紗布仔細的清洗了一遍又一遍,很快白色的紗布就被鮮血染成了紅絲帶,這可是最要人命的事,他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王大叔流血過多窒息而死。
孫思邈此刻成為了他的助手,起初見李寧拿針縫合著傷口,便大吃一驚,人不是衣服,怎能用針來縫,是不是太兒戲了?正要阻止卻又想起李寧在杜府的過往種種神跡,也許眼前的少年還真能挽救這生命垂危的人,傷者因高處墜落以致下身骨骼盡碎,腹部的傷口更是雪上加霜以致傷者失血過多,氣若遊絲,脈相更是時有時無,僅靠一口氣吊著,若是一口氣上不來他也隻能下閻羅殿了,反正依自己來看,傷者十有八九是難活成,就讓他折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