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2)

春寒料峭,一路往北,更感嚴寒。

古芷向來怕冷,一路上她把自己裹在狐裘裏,睡得昏天黑地。入夜時,慕容沉會把她抱下馬車,入宿客棧,叫醒她洗漱吃飯。偶爾她懶得連眼皮都不掀一下,隻得由他代為動手。

可是,每次由慕容沉代為洗漱的結果都很嚴重。眼觀手勿動,不是慕容沉的行事風格。雖然趕了一天的路很疲倦,但是某人玉體橫陳,任人采擷的模樣,怎能不叫一個正常男人心馳神往,提槍就上。

“慕容沉,你的體力愈發地好了!”

夜黑風高,古芷被他擺弄得渾身酸軟,困得連動都不想動,失去武功之後的她,體力大不如前,童顏在她體內已逾十年,沒有內力護體,殘存的藥效不斷地啃噬身體之根本。先前那一段的嗜睡,也與此大有關係。

慕容沉絞了帕子為她清理,使壞地用力一捏,激得她嚶嚀一聲,啟開眸子瞪他。

“還不是娘子給的藥丸。”

古芷眸中□□驟然一斂,幽幽地閉上眼睛,拉過被褥將自己團團包裹,“相公,夜深了,明天就到鄴城,還是早些歇了吧。”

慕容沉以為她害羞,邪惡地帶著一絲寒意鑽進被中,抱住她,“娘子,等父王下葬,我們接了娘親回京城繼續賣大米,再生幾窩小崽子跟著吆喝。”

“好。”古芷的聲音悶悶的,身後的寒意漸漸轉暖,貼合的身體連心跳的節奏都變得一樣。

倘若這十年來,她不是這般固執地尋找,很多事情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譬如,四位護法的冤死,不二教的滅教。

鄴城仍是被大雪覆蓋,滿城縞素。

剛進城門,馬車就被攔了下來,一隊輕甲士兵將他們團團包圍,銀槍寒意盡現。

慕容沉步下馬車,長身立於車駕前,一手負於身後,冷眼望向不遠處的巍巍宮牆,一晃十年過去,那裏曾是他年少玩樂的地方,此時已布滿重重殺機。

他本不該帶古芷來鄴城,可是讓她一個人待在揚州,他委實放心不下,石傳譽能殺盡不二教,必定不對她存父女之情。

他隻有把她帶在身邊,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麵對即將來臨的風浪。

鄴城,闊別十年之久。我慕容沉再度回來了。

慕容彧的人沒有為難他們,一路護送至宮門口,不讓旁人有接觸到慕容沉的機會。慕容沉怎麼不知他這個大皇兄的心思,生性多疑的他,怎會讓他有機會見到獨孤家的人。恐怕,在他離開鄴城之前,他都會被軟禁起來。

慕容沉夫婦被安置在啟德殿,也就是他兒時的殿宇。慕容淺早已等在那裏,換了一身鮮卑女子的衣裳,笨重的棉襖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臃腫不堪,隻露出巴掌大的小臉和凍僵的小紅鼻子。

“哥哥,嫂嫂。”

“淺兒。”慕容沉握住她單薄的肩膀,“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慕容淺怯怯地搖頭,不安地看向神遊天外的古芷。古芷嗜睡得很,方才為了表現她落落大方的一麵,不得不撐著眼皮從宮門走進來。不小的一段路,走得她腰酸背痛腳抽筋,現下隻想找個舒服的床榻,好好補眠。

“娘呢?”

“她在太廟為父王守靈。”

“你在宮中可自由?”慕容沉回望殿外重重守衛,臉色凝重。

慕容淺苦笑。“可自由行走,隻是多了很多的尾巴。”

慕容沉也明白,拍拍她的肩膀,“等我更衣,我們去拜祭父王。”

“芷兒,你乖乖地留在這裏,不許到處亂跑。”

古芷困得說不出話來,啟開眼縫算是答應。慕容沉無奈,打橫將她抱起,安置在榻上才放心地離開。

離開前,還特地吩咐冉妙,“若是有人送吃食來,都要先驗過才能食用。”

慕容沉一走,冉妙後腳也跟著出去溜達,隻不過沒有慕容沉光明正大,在任何一個陌生的地方,摸清地形是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尤其是在一個陌生而又危險的地方。

北燕的皇宮沒有大弈皇宮的奢華,每一處的陳列都極為的簡樸,這或許和鮮卑出身遊牧民族有很大的關係,他們更在意的是牛羊馬匹和生活的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