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抬眼，掃視他一番，“誰測？”
邊上男人一瞬間透出心虛，語氣也低了不少，“他，他測。”說完還不忘揮手給他一錘。
“別磨嘰了，快點兒！”
“……你完了。”
“……別啊~”誰懂啊~男人欲哭無淚，他也是實屬無奈啊！
身旁那男人給了他一個‘我懂’的眼神，順著他附和著，“怕什麼，玩玩兒而已。”
“我起來讓你？”
“……”
終於在兩人相互勸說（威逼利誘），愛的抱抱（不停洗腦），滿眼欣慰（惡狠狠）的強迫下，他徹底妥協了。
棠見岄撇嘴，［有點惡心是怎麼回事……］
“僅此一次。”嗓音沉沉的飄出嘴邊，聽得出他有多火大了。
“行。純愛或占有？”
“都可。”
“命中注定或全憑愛意？答其一。”
“憑愛意。”
“擁有或失去？答其一。”
“……擁有。”男人輕嗤，“比起擁有——誰會想失去？”
老者聞言，不語。讓其隨意抽選兩張牌。
棠見岄眸光微閃，握著水杯的手下意識收了收，唇邊輕抿，這可不一定。
在愛與不愛麵前，擁有——便成了不再擁有。
這是你無法選擇的。
她看向老者，老者正抬頭看向對麵的男人。
“皇帝和倒吊人。”
“什麼意思？”邊上男人急忙湊上前來，男人一把將他推開。
“滾。”
“……”
“首先，兩張牌都屬於正位。皇帝，說明你是一個很重感情，責任感強，領導能力超眾，財力地位頗高的人。”
“阿婆，我是讓你給他測測愛情！愛~情！你聽不明白？”
“……你來？”老者顯然露出不悅，語氣也重了起來。
“……行！非常好！你繼續。”男人一臉尷尬，雙手作請狀，趕忙退到一邊。
“如果你找對象，一定是打著結婚的念頭去的，對你的另一半更是無條件的信賴。”
“所以？”男人雙腿交疊，手肘杵在桌麵，手腕兒撐住下巴，眸底透出一絲涼意。
不會又是知道他是誰，所以在這兒獻殷勤？
“所以，你的另一半將會在一個月內出現。……而這張倒吊人，”老者欲言又止，隨即立刻輕聲解釋著，“感情裏，你是奉獻型戀人，甘願自我犧牲。”
“哈？你這老婆子也真是挺逗，感情裏不付出還叫感情？”男人斜起嘴角，目露諷意。
老者沒搭理他的話，繼續說道，“你期盼得到她的回應。通往婚姻的道路上，你們的感情會在半路停滯不前。即便是痛到極致，你也一定會一味忍耐，你們之間的感情，會讓你們都越來越疲憊，甚至無能為力。最後，各自通往孤獨。”
“嗤……我就說這破玩意兒不可信。”男人極其暴躁，丟下一句不屑，起身大步流星的跨了出去。
留下倆男人買單。
棠見岄沒想到，居然還能有比她更慘的人？
三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默契的各自往門外走去。
棠見岄側眸，神色淡然。
那三個男人正勾肩搭背的說些什麼，還不忘把麵具隨手扔進垃圾桶裏。
［嘖，真慘。］
“脾氣還真是過於暴躁了。”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應該挺累的。
她收回目光，塔羅牌的預示像是卡在了她心口，一瞬間沒了心情，連帶著逛樓也興致缺缺。
三兩下逛完便回了家。
“魔鬼和死神……”棠見岄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的瞳孔微閃，露出一個讓人難以琢磨的意味。
床頭櫃上，一本名為‘塔羅牌占卜史’的藏書被翻開，停留的頁麵正是死神和惡魔。
頁麵上的牌是金色的，牌下方幾行金邊小字被其襯托得格外顯眼。
左頁為惡魔，逆位：與心裏的惡魔交戰，最後會敗給內心的惡魔。正位：努力戰勝恐懼，逃離束縛。
右頁為死神，逆位：受到過去的束縛，而無法前進。正位：讓心回到起點，前往新的階段，重獲新生。
而她兩張都是逆位。
棠見岄抽回不停往外跑的思緒，一把扯過被子，蓋頭睡去。
今夜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