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克的食物……
棠見岄垂眼,緊盯著碗裏的甲魚和白花花的豆腐,她強迫自己壓下心底的恐慌,指尖點開了瀏覽器……
甲魚和豆腐確確實實是相克食物。
得到了確定答案,她的臉在一瞬變得煞白。真相仿若一道晴天霹靂,把她僅存的思緒炸的稀碎。
鼻尖一酸,麵上有淚珠滑落,湯泛起漣漪。
古紀瀾手裏還拿著剛給棠淩盛換下來的衣物,她經過棠見岄身旁,見她似乎是在哭,她心底嗤笑。
“一碗湯就感動成這樣?真是沒出息!”
棠見岄抬眼,臉上的神情慢慢消失,望向她的眼神變得複雜難辨,有一瞬,她是以為她是真的在改變。
是真的在試著愛她的……
到頭來不過是一場戲,真是可笑。
她目視著古紀瀾,突然咧著嘴笑了,笑容裏是無法呼吸的痛楚。
生自己養自己的母親,希望自己的女兒死,多諷刺啊……
棠見岄手裏捏著勺子盛起食物,指尖止不住的顫抖。然後一下接著一下的往嘴裏送,她吃得很快,湯灑落了一地。
眼淚摻雜在湯裏,苦澀難言。
古紀瀾有被她這副瘋癲模樣短暫的嚇到,眼底不由湧上一絲驚慌失措。她的腳步在原地踱著,隨即轉身朝洗手間去。
棠見岄嘴邊噙著笑,將她眸底的情緒盡收眼底。她沒有料想中的歇斯底裏,而是選擇沉默不語。
想讓她死,那就如她願好了。
把這條命還給她,就徹底兩清了。
棠見岄抹去眼中瘋湧的淚,起身去收拾碗筷。隻希望下輩子,下下輩子,他們都別在湊到一起做家人了……
她不想原諒。
…………
……
自從那晚下了場大雨後,一連好多天下來,天都沒晴過。
棠見岄接過江嶼煋手裏的保溫瓶,裏邊是他精心給她準備的早餐。
距離上次從酒吧回來,發生了那樣的事後,江嶼煋發現她好像越來越消沉,不怎麼說話了。
每次接過早餐,隻會說謝謝。隨後打開吃不了幾口就放在一邊,然後拿手機給他轉賬。
起初江嶼煋還以為是不合她胃口,特意找了個大廚來家裏教他做飯,卻依舊是提不起她絲毫的興趣。
他伸手捏住她的耳垂,用力晃了晃,試圖逗她生氣。奈何她每次都是輕輕拿下他的手,丟下一句,“我去忙了。”
他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臉,緊抿著的唇在輕顫,像是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他騰的起身,衝著她漸漸走遠的背影怒喊,
“棠見岄!”
雨天的餐廳裏人很少,卻也目光如炬。
棠見岄下意識腳下一頓,緩緩回過頭來,語氣輕飄飄的,
“嗯?怎麼了……”
她見江嶼煋突然怒意衝衝的快步朝她走來,一把攥緊她的手腕,拉著她往門外走去。
“等等!江嶼煋,我還在上班!”棠見岄急忙把手往回縮,另一隻手不停撥動他像鉗子一般的指節,完全掰不開。
突然,她的另一隻手腕也被抓住。
棠見岄回頭,是顧雲逸。
江嶼煋被突然的貫力往後扯得後退,他轉過頭來,目光落在顧雲逸似笑非笑的臉上,眸色瞬沉,語氣透出濃烈的怒意,
“放開!”
顧雲逸扯動嘴角,一副理所當然,
“江少爺這是打算帶我的員工,去哪兒啊?”
棠見岄目視著江嶼煋,沒說話。
他垂眼掃了她一眼,視線挪到他牽著她手腕的手上,眸子中透出戾氣,
“我再說一遍,鬆開。”
顧雲逸麵上微笑,瞬間鬆開她的手,雙手停在半空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可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得罪江嶼煋,畢竟對餐廳是百害而無一利。
棠見岄眉心微蹙,往回縮著手臂,掙脫開他的手,語氣裏透出一絲不悅,
“我還在上班,有什麼事下班再說。”
隨後她轉身頭也不回的往裏走去,顧雲逸見狀,快步跟了上去。
偌大的空間裏瞬間寒氣四溢,周圍人不由打了個寒戰。
江嶼煋緩緩收緊指節,低垂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