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歌廳。
棠見岄身穿一襲紅色緊身裙,齊肩短發被卷成了小波浪,臉上畫著最精致嫵媚的紅唇妝,她踩著一雙恨天高,跟在一眾‘前輩’身後,朝著歌廳最深處的包間去。
聽說那裏來了個大人物,光是每個小姐的出場費都是兩千,更不用說陪酒了。
從林鹿潯那兒回來,都已經過去一星期了。來這兒有五天了,棠見岄都沒和江嶼煋見過。一直借口自己在上班,很忙。
她在怕。
怕他見到這麼自甘墮落的自己。
可是轉念一想,她是在靠自己的能力掙錢,沒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
既然擺脫不了黑暗,那就徹底和它融為一體吧……
推開包間的門,一陣寒意從屋裏溢出門外,結實的打在了身後的棠見岄身上,她下意識腦袋一縮,心下發慌。
“哎喲~這是哪個大人物啊!居然光臨咱這小小歌廳,真是讓咱蓬蓽生輝呀~”
青姐是歌廳的老板,她身後都是被臨時叫過來的人,都是因為這位大人物豪擲千金,要見全場的小姐,他要從中挑選一個,成為他的專屬陪酒小姐。
隻要他一來這兒,她就必須到場那種。
“見到我們彪哥,都不打聲招呼?”雪彪身後的保鏢發話,眾人麵麵相覷,隨即站到他跟前,齊齊欠身行了禮。
“彪哥好~”
棠見岄的動作還有些生硬。
正因如此,雪彪的目光突然挪向她,不知道是因為她的紅裙太顯眼,還是太過於驚豔。
她心底猛的一驚,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
她今天畫了眼線,整個眼眶都顯得更是勾人。
雪彪抬手一指,青姐立刻會意。邁著小碎步到她跟前,拉著棠見岄手腕,就直接將她推到雪彪大腿上。
棠見岄下意識就要起身,細腰卻被雪彪那大粗手臂攔住,圈進了懷裏。
她身軀一震,隨即麵不改色的將雙臂,勾搭在他脖頸,魅聲媚語道,
“原來是彪哥呢~想喝什麼酒?岄岄陪您喝~”
“哈哈哈——好好好,去,給我拿瓶威士忌!”雪彪把鼻尖湊在她低垂下方,不停嗅著她身上的小蒼蘭味道。
雪彪眸子微眯。
靠!
果然花苞還是嫩的爽!
真他娘的香!
棠見岄不動聲色的推開他的臉,瑩白的手指輕撫在他剛刮了胡子的臉上,
“嗯~等一下,酒到了~”
她強忍著胃裏翻滾的感覺,起身半跪在他腳邊,端起青姐倒的酒,遞了一杯給雪彪,
“來,咱今晚啊~不醉不休~”
“哈哈哈——上道兒~”
青姐站在一旁,心底不由驚歎棠見岄的學習力,是真的好。
短短兩天,就已經完全適應。
包間裏煙霧繚繞,棠見岄趴在馬桶邊,正瘋狂嘔吐著。
胃裏正一陣一陣的痛,連帶著小腹也抽痛。
“扣扣扣——”
“棠見岄,你好了沒?彪哥找你呢!”
“馬上!”她側頭朝門外大聲應了一聲。隨即緩緩起身,腳步也踉踉蹌蹌的。
推開門的一瞬間,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刺得她更暈了。
雪彪臉上堆著笑,突然見棠見岄出來,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身旁的沙發上。
絢爛多彩的夜燈打在她蒼白無力的麵孔上,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厭惡。
她還是帶著笑意坐了回去。
“爺今天高興,來,這是賞給你的!”雪彪直接從身後提出來一整箱現金,丟進棠見岄懷裏。
她麵上一頓,隨即附和道,“能讓彪哥高興,那是岄岄的榮幸~”
“行了,我還有事,你們玩兒高興啊!”雪彪帶頭推門出去,身後一眾保鏢跟在他身後,一同出了門。
留下七八個陪酒小姐,在原地擺爛。
終於走了。
這是棠見岄第一次祈求。
她懷裏還抱著那一箱現金,青姐見狀一把拿了過去放在腿上,和其他幾人一同清數著。
“不是,這麼多錢,全是連號兒!”
“這誰敢用啊……”
金山突然成了燙手山芋。
棠見岄接過青姐手裏的錢箱,她自然是知道連號的意思,不由在心底驚駭。
這錢,來途不正。
她默契的和她們對視一眼,眾人朝她點頭。雖然她們是陪酒小姐,但是幾乎所有來這兒的客人都知道歌廳裏的三大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