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病房裏響起一陣陣儀器聲,蘇清淮撐開棠見岄的眼睛,發現瞳孔裏已經沒有了聚焦。
“這樣下去不行,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意識了,如果明晚她還沒醒過來……”
江嶼煋從東碼頭帶她回來時,就一直沒離開過她身旁,直到她被推進手術室,他才仿若失了魂一般,整個人因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而他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手背上的針頭,衝向她所在的重症病房。
她整個人毫無血色的躺在那兒,江嶼煋瞧著心都快碎了。
他聽著蘇清淮的話,語氣毫無波瀾,
“嗯。”
蘇清淮無奈歎氣,“放心,她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別到時候她醒了,你又倒下了。”
“我不累。”他緊握著她沒打點滴的那隻手,眉眼間滿是疲憊。
“唉~”蘇清淮搖搖頭,轉身離開。
突然安靜下來,江嶼煋打來一盆水,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著額頭和手心,每個動作都細致入微。
“岄岄……”
“嘭——”
突如其來的推門聲,打破了江嶼煋片刻的寧靜。
“岄岄!”林鹿潯火急火燎的衝進病房,全然不顧一旁眼神冰冷的江嶼煋。
她徑直朝床邊跑去,將手裏的花束果籃隨意扔到茶幾上,眼角還掛著些許水花。
得知她差點回不來時,她嚇得大哭,立馬拉著溫池焰等人便朝醫院趕來。
“走吧,許久未見,讓她們倆待會兒。”溫池焰撓撓頭,看向臉色陰沉的江嶼煋。
江嶼煋沒說話,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起身同他出了門。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突然受這麼重的傷?”季扶歌忍不住問出了口。
江嶼煋無力坐在走廊長椅上,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部,腦袋像充足了氣的氣球,漲得快要裂開了。
“怪我,沒護住她。都怪我……”他緊緊攥著頭發,嘴裏不停喃喃著。
見他這副模樣,溫池焰和季扶歌蹙眉對視一眼,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般失控,都不知該怎麼開口安慰他。
溫池焰實在看不下去了,半蹲在他跟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
“瞧你這副鬼樣子,給我振作點!她還在裏麵等你,要想她平安醒來,就不要把自己累垮了。”
呢喃聲戛然而止。
季扶歌瞪了溫池焰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別說了。
周圍的氣溫在急劇下降。溫池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後飛速起身,人影便直接退出了幾步外。
“那啥,我就說了句實話……”
“別說了!”季扶歌朝他扔去眼刀,隨即回頭盯著江嶼煋,
“你知道的,他也是擔心你。”
江嶼煋沉默半晌,輕聲說了句:
“謝了。你們都回去吧,我想陪陪她。”
季扶歌點頭一笑,“好。”
語罷,江嶼煋起身回了病房。
與此同時,林鹿潯被他趕了出來。
“岄岄——”林鹿潯還想留下照顧她,卻被江嶼煋直接推了出去。
“哎哎哎!行了,別在這兒打擾他了,給他點兒緩衝的時間吧。”溫池焰一把拽著她拍門的胳膊,直接拉著她出了醫院。
轉眼,距離蘇清淮說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大半,而病床上的人儼然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僅僅過了一夜,蘇清淮再見到江嶼煋時,他已經肉眼可見的清瘦了幾分,下巴上的胡渣也長了出來。
可見這兩天他都沒休息過。
蘇清淮實在是擔心他的身體,沒忍住出口勸說,
“江嶼煋!難不成她不醒,你就打算不休息了?她要是知道你為了她,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