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意漸濃,久久未散。連夜的夜雨一陣一陣下個沒完,整個都城都籠罩在這冰冷刺骨的冬寒下。
又是一年冬臨。
距離從醫院回來已經兩月有餘,兩人趁著空閑時間,仔細把星舟榭捯飭了一下。
棠見岄把剛拆開的快遞箱挪到沙發跟前,雙手抱起那雪白的大白鵝抱枕,直接扔到正閉眼微息的江嶼煋身上。
他眉心微蹙著睜眼,沒忍住寵溺勾唇,
“怎麼,謀殺親男友?”
“什麼啊!開個小小的玩笑嘛,我哪有……”棠見岄縮回手,小臉兒頓時一紅。
說完,不等江嶼煋說話,她快速轉身踏上梯子,咚咚咚跑上樓去。
江嶼煋無奈低笑,起身把剩餘的快遞盒都整理好,才慢悠悠追上去。
“叮噠~”
棠見岄摸出手機,是醫院發來的短信。
——棠女士,根據您的病曆近況,安排您將於今日下午三點第一次化療,為了您的身體健康,請您必須跟進,還望日後您也能如約複查理療,最後祝您早日康複!
化療……
看到這條信息,棠見岄心口一緊。
會掉很多很多頭發嗎?會吃不下,吐不出嗎?會……很痛嗎?
還是,會死……
會,永遠都見不到他了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臉上拂過一陣微涼,她輕輕觸碰上去,淚從眼角滑落,終經過手背沒在袖口中消失不見。
“岄岄?”
門外傳來一聲輕喚,棠見岄麵上一頓,趕在江嶼煋進來時,匆忙躲進了洗手間。
“等等,我在洗手間。”
“好。”
江嶼煋掃視一圈屋內,視線落在陽台半開的落地窗上,
“天涼了就別開窗了,會凍生病。”
棠見岄捂住下巴的手下意識微張,
“知道了。”棠見岄打開水龍頭,將臉上那血跡衝洗幹淨。她看著鏡中麵色蒼白的自己,一時之間沉默了。
額頭上突然出現了幾塊小小的淤青。
病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來不及反應,全身骨節忽地開始刺痛不已。她控製不住的發軟,身子朝著一旁的浴室門倒去,額頭在門把手上撞出了一道深痕。
隨即便重重摔下地板,發出一聲悶響。
“岄岄?”江嶼煋翻書頁的手猛然一滯,下意識轉頭看向洗手間。
沒得到回應,他急忙起身到洗手間門前,敲了敲門。
“岄岄?岄岄你沒事吧?是地麵太濕摔倒了嗎?摔到哪兒了?有沒有事?”
聽見門外的急促,棠見岄反複起身試圖開門,都無濟於事。
她淚水決堤,情緒在一瞬間崩塌。
“咚咚咚——”
“岄岄?岄岄!你把門打開!”
棠見岄動了動嘴,想告訴他自己沒事,可除了痛苦的嗚咽,她再也沒有力氣,去發出多餘的聲音。
門外突然安靜下來。
她倒在門與地板的細縫間,一隻眼睛注視著門外,隨後漸漸失去聚焦,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人便沒了意識。
滴——滴——滴——
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直衝大腦神經。棠見岄再次醒來時,房間裏隻有蘇清淮一人。
“蘇醫生?嘶……我這是怎麼了?”
“你先別動,我先把化療的藥劑給你用上。”
化療?
聞言,棠見岄心裏一驚。不可置信的眼神直盯著他,下意識問出了口,
“蘇醫生,江嶼煋呢?他在哪兒?你是不是已經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