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鳴走出巷口,抬頭一看天色,日影西移,不由暗暗叫苦,急忙飛奔而去。
帶他趕回商號之時,正有一個夥計在大門前等候。見他回來,趨步上前說道:“小逸,你這半天去那裏了?”
段逸鳴見他神色慌張,問道:“怎麼?商號裏發生什麼意外了?”
夥計搖搖頭,低聲說道:“你舅娘就在裏麵,她等你老半天了。”
段逸鳴大駭,心頭“突突”直跳。這位舅娘時常來商號裏檢查,對掌櫃和各位夥計甚是嚴厲,尤其是段逸鳴來到這裏後,她來往的次數越發頻繁。她今天又來幹什麼?段逸鳴忐忑不安的走進商號。
一進大門,就看見舅娘端坐在那張待客的木桌旁翻著什麼。段逸鳴小心翼翼的走近,低聲說道:“舅娘……”
舅娘聞聲抬起頭,見到段逸鳴,臉色馬上變的陰沉,看的段逸鳴心裏直發毛。她說道:“你野到哪裏去了?”
段逸鳴小聲說道:“我、我方才出去了。”
“啪!”舅娘猛力一拍桌子,提高聲音,厲聲說道:“我知道你出去了,說,這麼半天瘋到哪裏去了,啊?!”她聲色俱厲,橫眉冷對。旁邊一眾夥計都嚇得躲蔽開來,唯有胡掌櫃垂手站在一旁。
小金駭了一跳,趴在段逸鳴肩頭,緊盯著舅娘不放,尾巴緩緩搖晃。
掌櫃的說道:“小逸是我同意出去的。”
“什麼?”舅娘偏轉身軀,冷冷的看著掌櫃的,說道:“我家官人禮聘胡掌櫃的主持此間總要,就是讓你管好手下一應人等。誰允許夥計們私自出門閑逛?長此以往,紀律廢弛,我這商號招牌豈不敗壞在你手上?!”
“這個……”胡掌櫃頭上冒出虛汗,東家的內室是出名的刻薄人物,說起人來一點都不留情麵,關於這點他已領教多次。至於她對待這個親外甥種種事情,他也略有所聞。心中暗道:他們總算是親戚,家事還是不介入的為妙。
段逸鳴抬起頭,雙目直視,說道:“這和胡掌櫃的沒有關係。是我趁午間無人之機出去玩耍,是我的不對。舅娘,您就不要責備胡掌櫃了,要罰就罰我好了。”
“哎呀,看不出你這小乞兒,一張小嘴巴還真會說話。你以為我不敢懲罰你?!”舅娘陰陽怪氣的說道。說罷站起身,走到段逸鳴麵前,喝斥道:“你這小乞兒,自己家中破落,老娘收留了你,給你一口飯吃。你舅舅還說你聽話乖巧,原來都是假的!安排你到商號裏做事,竟然不務正業,跑到大街上閑逛?!看來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倒無法無天了!”說罷拾起木桌旁邊的木棍,殺氣騰騰的走近,照著段逸鳴的後背狠狠擊去。
“啪啪啪啪”的響聲不絕於耳,段逸鳴咬著牙不吭聲。胡掌櫃一驚,急忙過來勸阻:“東家,他還是個小孩子,吃不消如此杖擊的。您消消氣,大人大量,饒了他這一次吧。再怎麼說,小逸也是東家的外甥,您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