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輕柔看來,沐晚隻不過是個住在自己家裏白吃白住還搶了自己心上人的野種。
所以,她從來都不肯正眼瞧沐晚,進她的屋子也從來都不敲門。
蘇輕柔像往常一樣推門而入。
可是這一次,她傻眼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映入蘇輕柔眼簾的,是蜷縮著身子倒在地上的彩星。
彩星唇角帶血,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直勾勾地盯著蘇輕柔的方向。
“啊——”
蘇輕柔驚呼出聲,連忙後退。
若不是一旁的彩月眼疾手快扶住了蘇輕柔,她怕是要被門檻絆倒摔個四仰八叉。
蘇輕柔的呼聲驚動了外頭巡邏的護院。
很快,蘇府的當家主母劉氏領著好幾個丫鬟婆子走了進來。
不等劉氏詢問,蘇輕柔就撲進了她的懷裏帶著哭腔說:
“母親,母親,死、死人了。”
說著,她還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彩星的屍體。
劉氏隻瞥了一眼,便命人把蘇輕柔帶下去休息了。
“沐晚,出來說話。”
劉氏看了一眼瑟縮在角落裏的沐晚,隨即又把目光定格在彩星的屍體上,音色冷漠:
“說吧,怎麼回事?”
沐晚臉色發白,看上去被嚇得不輕,說起話來也有些驚魂未定:
“回、回伯母,老太爺允了我去相國寺求簽,方才,彩星正在幫我收拾出門要帶的行李,也不知怎地的……”
說到這兒,沐晚頓了頓,似是在回憶方才的場景:
“彩星忽然就喊疼,然後、然後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就躺地上不動了。”
“是嗎?”
劉氏厲聲質問:
“那你為何不讓人來通知我?”
“我、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還沒來得及喊人,三小姐就進來了。”
沐晚垂眸,極力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劉氏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出聲叫彩月:
“你說說,方才你跟三小姐在外頭聽見了什麼?”
聽到這話,彩月先是看了沐晚一眼,隨後才一字一句地回答:
“方才奴婢與三小姐路過沐小姐的院子,就聽見彩星嚷嚷著說疼得受不了什麼的,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具體說了什麼,奴婢也聽得不是很清楚……”
“嗯……”
劉氏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來好一會兒,她才走到沐晚身邊親自去扶她:
“你是老太爺撿回來的,這麼多年來,我們蘇家一直把你當小姐養,就連出嫁的規格也絲毫不比當年大丫頭的差……”
說著,劉氏輕輕拍了拍沐晚的手背。
她手腕上那隻上好的羊脂玉手鐲也隨之輕輕晃動:
“一個奴婢而已,死了便死了,你既要出門,就早些去吧,免得耽擱了吉時。”
整個蘇家,知道沐晚來曆的就隻有蘇蒼雲和蘇略。
看他們倆對沐晚的態度,劉氏曾一度以為,沐晚是蘇略的私生女。
時至今日,這個念頭還會時不時冒上心頭刺她一下。
所以,劉氏打心眼裏不喜歡沐晚,更不願意讓她攀上寧王府那朵高枝兒。
要說整個蘇府上下誰巴不得沐晚在出嫁前出事,除了蘇輕柔恐怕就是劉氏了。
待嫁娘出事也不能在蘇府出事,所以劉氏生怕出了彩星這檔子事兒以後沐晚就不敢出門了:
“你受了驚嚇,一會兒讓你二哥陪你去相國寺吧,彩星沒了,伯母再支一個人給你使喚……”
說著,她伸手指了指院子裏的丫鬟婆子:
“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