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靜,不知從何處滲出一道血跡,沿著青石板,彙成了一條小溪。
“你不是想用這張臉勾引王爺嗎?去啊!”蘇傾芸,當今的雲王妃,此刻站在屋中,趾高氣揚地望著地下的女子,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蘇傾漓。她蘇傾芸,如今是雲王妃,而她隻是雲王府中上不得場麵的一個小妾,隻能盤俯在她腳下。
蘇傾漓艱難地抬起頭,原先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已經血肉模糊。蘇傾芸不知道在她的臉上劃了多少刀,此刻她還能感受到血肉翻滾的疼痛,不止是她臉上,她的手筋腳筋都已經被挑斷,此刻她連基本的站立都無法做到。可是即便如此,蘇傾漓麵對蘇傾芸的挑釁,也隻是淺淺一笑,一字一句道:“我一死,你就輸了。”
“輸?本王妃怎麼可能會輸?”蘇傾芸大吼道,心中卻起了一股怒火。
蘇傾漓的話不假,可是蘇傾芸也無法看到這個女人一直出現在她麵前。她母親是堂堂正正的丞相夫人白氏,她是相府的嫡女,她自小就受盡父母寵愛,所有人都圍繞著她,她的一生本該是完美的,可是卻有了汙點,而這個汙點就是蘇傾漓。
蘇傾漓是庶女,可卻是相府的大小姐,她的生母隻是個不入流的姨娘,可是老夫人一直寵著她,她與母親一直想要對付蘇傾漓,可是老夫人把她保護得很好,而蘇傾漓也不是個吃素的,她們一不留神,便讓她勾搭上了當今的雲王爺,那雲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迷住了,竟然主動請旨迎娶蘇傾漓為正妃。那雲王妃之位,蘇傾芸早就窺覷已久,她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妃之位被奪走。
蘇傾漓看著蘇傾芸那麵露怒色的臉龐,心下冷笑。當初,她的確是勾上了雲王這條線,她和母親在相府過得太苦了,母親一直讓她忍讓,說是虧欠相府,所以她一直在忍,不管白氏母女如何針對,她都沒有任何反擊,實在是惱了,才想出這個下策,想早早地嫁出相府。
可是……蘇傾漓的眸色微冷,最終她還是失敗了。她出嫁那日,生母陸姨娘被人所害,偽裝成了自殺,她現在都還清晰記得當時的場景。
母親的手冰涼異常,透過指尖,一點點地寒到了心底,那一絲疼痛縈繞在心,漸漸衍生出仇恨,緊緊地扼住她整個意識,而那時,白氏在那邊裝模做樣地喊著:“陸姨娘怎這麼不懂事,今日是大小姐的出嫁之日,有什麼事非在今日想不開。”
恨嗎?怎麼可能不恨。隻是,當日那個情況下,蘇傾漓隻得先保命,未出相府,生母卻死,嫁入王府也不過是不祥人罷了,她自請家廟,守孝三年,才僥幸地留了一命。而那雲王妃之位,也落到了相府二小姐蘇傾芸的頭上。
在相府歡歡喜喜地嫁女兒的時候,她正在家廟中躲避著白氏的人諸多暗殺,三年,整整三年,她都不知道經曆過了多少生死,她都熬過來了,熬到了回府的那一日。她帶著仇恨歸來,白氏,蘇傾芸,她都不會放過。
隻是那時候,她還是太傻了,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選擇了一個下下之策,隻是為了讓蘇傾芸不痛快,竟然再次找上了雲王。三年時間,雲王的確對她有情,但是她的名聲已壞,入王府竟是一個側妃之位也未得到。
的確,雲王待她好,的確讓蘇傾芸諸多不滿,她也使了不少手段,蘇傾芸這個王妃名存實亡,可是她卻忘了,是她自己一步之差,將自己推入了絕境。蘇傾芸是王妃,而她隻是個少不得場麵的小妾,拿捏她,不過是小菜一碟。
而如今,雲王一出京,她就迫不及待地向她出手了。
掌心突然傳來一陣疼痛,蘇傾芸微微蹙了蹙眉,看著手上的那隻鞋子,咬緊了唇,不管蘇傾芸如何地用腳碾壓著她的手,她也不肯喊出一聲。
“蘇傾漓,今日你必須死!”蘇傾芸隻是遲疑了一會,便就惡毒道。蘇傾漓的本事,遠遠超過了她們的意料,這次若不是以老夫人為誘餌,蘇傾漓也不會中計,落到她的手中,錯過了這一次,想要再對付蘇傾漓,便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