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漓也是曉之以理,不過說到最後,也是斂了神色,說道:“我如今還喚你一聲舅舅,還是把你當家人,但你若是一意孤行,那我也就當沒有你這個舅舅了。豐黎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親,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對他不利。”
這是蘇傾漓的態度,毫無商量。
玄清大師沉默良久,最後才道了一句:“我需要時間。”
蘇傾漓的話其實也有道理,玄清大師也的確有些被說服了,而且這是蘇傾漓的幸福啊,如今的情形的確已經是一片大好了,又何必為了這些仇恨,再去毀了蘇傾漓的幸福。先帝已死,陸家冤仇已平,便是再大的仇恨,也的確該消了,何況,玄清大師也不得不承認,豐黎會是一個好皇帝。
玄清大師想了許久,蘇傾漓也不催,不管玄清大師如何抉擇,蘇傾漓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豐黎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人,絕不能讓任何人輕易傷害他,即便那個人是她的親舅舅也不行。
不過,玄清大師也並未讓蘇傾漓等太久。
第二日,玄清大師便就過來告別,不日,他便要離開京城,這一次是真的離開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被仇恨懵逼著,都未曾好好看過這片天下的瑰麗風景。他想了一夜,也終於想通,陸家的仇也算是過了,如今蘇傾漓也過得好,一切也算是最好結果了。
玄清大師的離去,也就意味著他的放棄,聽到這個消息時,蘇傾漓的心中也終於鬆了口氣,她並未挽留玄清大師,既然他已經有了決定,便不是她隨意可以改變。
不過,在走之前,蘇傾漓還是安排了一場晚宴,就她,豐黎還有玄清大師三個人。
雖說三人都已經不是陌生人,如今卻是以一家人的身份坐在一起,對於玄清大師的那些目的,蘇傾漓沒有提,豐黎也就留沒有問。
雖然在得知玄清大師是蘇傾漓的親舅舅時有些驚訝,不過很快豐黎便也就接受了,得知了玄清大師的身份之後,豐黎便就已經知道了先前的事並非是那麼簡單了,不過他也不會去追問,總而言之,不管以前如何,玄清大師如今也要離開了,不管他有什麼目的,大概也打算放棄了吧。
三人吃了一頓飯,氣氛也算溫馨。
離開之前,玄清大師去看了豐玄誠。
豐玄誠的玄,並非是玄清的玄,而是陸玄理的玄,他的身上也留著陸家的血。
玄清大師這是第一次抱豐玄誠,當一個小生命此刻就躺在他的懷裏的時候,玄清大師忽然覺得自己的放棄是那麼的必要,豐玄誠何其無辜,他該有一個圓滿的家。
玄清大師離開那日,蘇傾漓並未去送,玄清大師也言明,不必去送。他便一個人,坐著一張輪椅,毫無留戀的離開。
不過,在玄清大師離開之後,卻有一塊玉符送到了蘇傾漓的手中,而那枚玉符便是能夠召集玄清大師手中勢力的憑證。
玄清大師雖然離開了,不過卻把自己的勢力留給了蘇傾漓,若是有朝一日,蘇傾漓和豐黎決裂了,那麼蘇傾漓手中的勢力也足以保她平安。而且,蘇傾漓身後還有相府,蘇言蘇恒也都是有出息的,況且,蘇傾漓在軍中也算是有些份量,就算豐黎到時候想要對付蘇傾漓,也不是一件易事。
素沂陪在蘇傾漓的身側,看到蘇傾漓手中的那枚玉符,也低聲感慨道:“少主心中還是有娘娘的。”
蘇傾漓聞言,笑了笑,轉身便將玉符遞給了素沂,叮囑道:“將這玉符收起來吧,約莫著也不會用到它的時候。”
“是。”素沂恭敬地接過,隨後放入了一個妝匣中,將盒子又放入了衣櫃的最裏一層。
玄清大師離開之後,這事也就真的告一段落了,不過蘇傾漓想到了陸家,她是該帶豐黎去一趟安國,至少要帶豐黎去見見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告訴他們,她現在過得很好。
不過,去安國之前,要先把自己身邊的這些人的歸宿先解決了,如今少了些算計,倒是忙著做紅娘了,蘇傾漓也不免有些失笑,不過看著陪著自己身邊的素沂和素蕁,心下也是柔軟一片,她們跟在她的身邊那麼久,倒是有些舍不得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