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明白自己想岔了。
還好。
還好沒說出什麼唐突的話。
不然這臉真要丟沒了。
低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不自然,他假裝淡定道:
“沒事,我不怕疼。”
說話間,溫錦年已經將藥粉灑在了他的身上。
針刺一般的痛感從脊背傳來。
蔣寒山頭一次知道,原來痛苦和快樂真的是可以並存的。
不,準確說,這甜蜜讓他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錦年這種將封建禮教奉為圭臬的人肯解開他的衣裳替他搽藥,這舉動無異於書知禮的大家小姐跟窮酸秀才私奔了一樣令人震驚。
蔣寒山就覺得自己好像浸在蜜罐裏。
這甜蜜的幸福幾乎要將他活活溺死。
他恨不得脊背的傷多一點。
再多一點。
要無邊無際那麼多,這樣錦年就一直能替他搽藥。
如此,到天荒地老也不錯。
不行,那錦年也太累了……
蔣寒山思緒飄遠。
溫錦年將手邊的瓷瓶蓋好:
“你先別穿衣服,等藥物被吸收了,再穿好衣服出去。
這個藥你先收著,晚上叫驚蟄幫你在擦一遍。”
蔣寒山不想要驚蟄幫自己擦,他隻想要溫錦年幫自己擦。
可對上溫錦年那雙飽含關心的眼神,他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聽蔣寒山答應,溫錦年朝外看了看。
外麵的嘲諷的聲音漸漸淡了下來。
隨即蔣煜瀾嘲諷的聲音響起。
“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欺負一個比你小這麼多的人你要臉嗎?
有這小聰明你別做損陰德的事兒,早就發了,還至於像現在這樣,為那幾十上百兩老臉都不要了。
趕明我敲鑼打鼓地把你送回京城。
也讓你們京城的人好好瞧瞧你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溫錦年眼皮跳了跳。
外麵這個跟潑婦罵街似得人真是主角?
他從前怎麼不知道,主角還有這特點。
蔣煜瀾的話顯然還沒結束。
“出去打聽打聽,在江城我蔣家是什麼樣的存在?
打聽打聽我爹的名號。
雖然我爹不在了,但我還在啊。
敢欺負老子的人,信不信今晚老子就找人騸了你?”
溫錦年手掌無奈拍在額頭上。
這個蠢貨。
他們明明已經占盡上風,不需要再出言威脅。
等人心所向的時候,把人趕走了就是。
真想要動手,也該等他們出了江城的地界。
這事情還沒解決,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威脅,這不是上趕著給人送把柄嗎?
沒法子再看蔣煜瀾犯蠢,溫錦年悄悄拉開房門,從後堂走了回歸去。
見到溫錦年回來了,揪著男人衣領的蔣煜瀾急忙鬆下,他低咳了一聲,迅速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湊到溫錦年的身邊。
“你受傷了?”
溫錦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問,疑惑地看著他。
“有藥味。”
這是狗鼻子嗎?
溫錦年在心中暗暗腹誹的同時默默搖頭:“沒有,估計是剛剛靠大夫太緊染上的。”
蔣煜瀾卻不信他這話。
但又不好當著這麼多人麵繼續文霞去,他狼崽子一樣銳利的目光掃京城那群貨商。
除了那個姓錢的蠢貨,其餘京城來的貨商都默不作聲,似乎心裏已經拿定了主意。
眼睛巴巴地朝後堂看去,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後堂?
後堂裏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