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丈夫犧牲(1 / 2)

4月28日,溫健公的母親於家鄉梅縣車田村去世。

時任八路軍武漢辦事處主任的葉劍英得知這一消息後,心生一計,授意溫健公:“欲要脫身,須借母喪。可以借回粵奔母喪擺脫康澤、張蔭梧。”

溫健公茅塞頓開,立刻向武漢、四川、河南、廣東、陝西、香港、重慶等地發出訃告:

先慈邱太夫人於民國二十七年國曆四月二十八日未刻棄養,距生於民國紀元前三十二年農曆九月八日時,享壽六十。奉嚴命淚涓於本年國曆五月十七日卜葬於岐山之陽。謹此奉聞。

棘人溫健公泣告

他不僅向總政治部,還向警備司令部、國民黨、共產黨、救國會、河北民軍武漢辦事處、別動總隊等知名人士,隻要認識的人即發送了訃告,造成了自己馬上就要返粵奔喪的氣氛。

由此,宋維靜才知道了溫健公的近況,她通過各種渠道和丈夫取得了聯係,兩人相約在廣州會麵。

4月30日下午,溫健公離開武漢赴穗。

宋維靜也帶著未滿四歲的兒子匆匆南下,一家三口終於在廣州光友街八號會合,隨後一同回到了梅縣老家。

溫健公終於擺脫了困境,擺脫了無形的牢籠。

8月中旬,葉劍英命令溫健公和宋維靜返晉,繼續做閻錫山的統戰工作。於是,她們將兒子留在家鄉,經廣州又回到了山西。

長時間的相處,閻錫山很佩服宋維靜和溫健公的才能,將他們調到綏署政治部,由溫健公任宣訓課長,宋維靜搞民運課工作。這期間,政治部一度成為了抗日救亡宣傳的重要陣地。

不久,宋維靜又被調任“民大”第二分校副主任,她在校內大力宣傳八路軍英勇抗戰的事跡,很多學生在她的影響下紛紛投奔了延安。

校內的反動勢力對宋維靜極其不滿,他們唆使梁化之免去了宋維靜的副主任之職,改任視察員,其實是架空了她。

趁此“閑暇”之際,宋維靜和一部分進步青年一起去了趟向往已久的延安。

延安革命的烈焰正猛烈地燃燒著,宋維靜在這紅色的火焰中鍛造著自己,她吸收著革命的經驗,汲取著黨的思想,充實著自己革命的能量。

然而,就在宋維靜幸福地投身在革命大家庭中時,噩耗傳來,梁化之報告溫健公犧牲的一份急電,如同一聲晴天霹靂一般,在宋維靜的麵前炸開。

宋維靜沒有悲傷,沒有流淚,因為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她很難接受這位才華橫溢的理論家、民族解放的英勇戰士、和自己並肩作戰五年之久的親密愛人會這樣悄沒聲息地離她而去。

他們在一起共同經曆了多少風風雨雨,克服過多少艱難困苦,這絕不是真的!

這一定是國民黨的詭計,是對自己進行革命宣傳的報複,她情願相信自己的推理。

可緊接著,二戰區的《陣中日報》、《政治周刊》當天也報道了這一噩耗,政治部也於1939年1月1日發出訃告,痛告所屬各部。

隨後,《政治周刊》、重慶《新華日報》、西安《工商日報》以及延安的報刊,陸續發表了李公樸、趙石賓、劉岱峰、黃一然、邵挺軍、邢西萍等人的紀念文章,哀悼這位民族英雄。

原來,12月26日,溫健公在從霖雨村到吉縣縣城給二戰區隨營總校的學生上課途中,忽遇日軍飛機轟炸,他在指揮群眾疏散時,不幸被彈片擊中頭部,當場犧牲。

眼前的一切,使宋維靜不得不接受丈夫犧牲的事實,她急忙返回山西為丈夫料理後事。

宋維靜知道丈夫生前最珍視的就是共產黨員的稱號,而他們都是地下黨員,長期以來都在從事黨的秘密工作,為了黨和自身的安全,不能公開共產黨員的身份。

此時,這位革命伴侶已經遠去,宋維靜向黨組織提出了唯一的請求,希望能公布溫健公中共黨員的身份。

然而,在抗日大業尚未完成,大批地下黨員仍然在國民黨內為革命事業努力奮鬥之時,組織未能滿足宋維靜的請求,並要求她要化悲痛為力量,繼續以黨的事業為重。

宋維靜隻能服從組織的決定,並很快從巨大的悲痛中振作了起來。

她知道“隻要革命到底,方對得起健公”。

她把健公埋葬在吉縣的一個小山崗上,她堅信,親愛的丈夫一定能看得到,在他們共同戰鬥過的地方,人民群眾總有一天把日寇趕出自己的家園,過上和平、民主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