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 年底,在家庭的營救下,侯仁民出獄了,並官複原職。 他出獄後受張露萍委托到過張露萍的家,將張露萍的情況告訴了 家人,並帶出了一張張露萍的字條。
侯仁民出獄後一直打聽張露萍的下落,但消息卻越來越壞, 他隻好親自驅車趕到息烽,找到張露萍的獄中好友黃彤光,黃彤光 證實了張露萍 1945 年 7 月 14 日被殺害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他 顧不上黃彤光讓他等一下一起去找張露萍墳地的話,獨自前去祭奠。
回去後,侯仁民便上級提出了辭呈,但被拒絕。以後他隻好 以酒麻醉自己,一年後,他被以遊離分子的理由勸退回鄉。
侯仁 民回到青島家鄉,一直萎靡不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用石 膏塑了一件張露萍的塑像,天天對她傾訴。這是他一生為之心係 的真摯戀情,如同空氣般無形卻無處不在。
歲月悠悠,一晃幾十年過去了,然而,以張露萍為首的那七 位曾經為黨的情報工作做出了重大貢獻的紅色特工,卻由於多方 麵的原因,英名未得以入史,業績未得以宣傳,他們含恨長眠於 野草叢生、黃土成坯的荒塚裏。
“軍統電台案”卻成了疑案,由於缺乏檔案資料,張露萍烈 士被蒙上了“叛徒”、“特務”的陰影。
新中國成立後,重慶人民舉行追悼大會,沉痛悼念在“中美 合作所”犧牲的烈士們,遺憾的是張露萍等七位烈士未被列入《被 害人士登記表》,隻在《白公館被難人員名冊》裏記載了他們是 軍統電台工作人員,不提名 ( 即不列為革命烈士 )。
為了還曆史真相,曾在國民黨軍統局工作的沈醉開始為澄清 這一疑案積極努力。
1962 年他寫了《我所知道的戴笠》一書,披 露了張露萍等七烈士如何在軍統開展秘密工作,結果被軍統發覺 而後犧牲在貴州息烽快活嶺的事實。
“文革”中,沈醉因此被扣 上了“美化軍統特務,醜化共產黨員”的帽子。麵對造反派的質 問,沈醉淡定地說“這是我受了黨的多年教育和周總理的指示, 如實地寫曆史,不能昧著自己的良心亂說”。
隨後,沈醉在《我 這三十年》、《軍統內幕》、《魔窟生涯》中,繼續披露這一軍統案的真相。
“文革”結束後,當選為政協委員的沈醉,在第一 次行使政協委員權利的時候,就提出了張露萍等七人的冤案問題, 引起了人們的再次關注。
除了沈醉,還有一些人為張露萍冤案而牽腸掛肚,韓子棟就 是其中一個。
韓子棟是《紅岩》中華子良的原型,也是當年息烽 集中營秘密黨支部支部委員,對張露萍等人的英雄行為讚佩有加。每年清明時節,他總要到張露萍等七烈士墓前祭掃。
1980 年春, 韓子棟獲悉中共中央發布了關於查清在敵人監獄中遇難者問題的 指示,立即寫了《關於張露萍等七位共產黨員在息烽集中營被敵人殺害的報告》。
他最後寫道:“我作為獄中中共地下支部負責 人之一,完全可以為他們七人作證,證明他們確實是我黨忠誠的 黨員,是傑出的愛國誌士。”
這份報告受到了中央組織部和全國 婦聯的高度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