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走廊裏排隊,王真真第一次感覺到時間過得那麼慢,而周有信竟然沒回自己的信息。短短的十來分鍾內,王真真腦子裏已經有無數種一會兒如何逃走的決定,她甚至想過站起來就往門外跑。可賈媛媛已經叫來了兩個幫手,一男一女,看起來都是四十多歲不是善茬的樣子。
賈媛媛給王真真介紹,這兩個人一個叫麗姐一個叫翔哥,都是中介公司的人,他們從取報告開始跟流程,沒問題的話就直接送王真真去診所。王真真看兩人都是四十歲上下,女人頂著一頭黃毛大波浪,身上帶著一股濃鬱的煙味,男人光頭, 頭皮上還有紋身,兩人說話都帶著濃重的北方口音,眼神也不善。
王真真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腦海裏突然跳出幾行彈幕:拐賣婦女 傳說中的黑社會…….刑滿釋放人員 越看越覺得這兩人都有可能,而無論是哪一種人,都是王真真惹不起的。王真真決定先假裝配合賈媛媛,一會兒進入 B 超室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報警。
賈媛媛和那兩個人在毫無顧忌地聊著天,聊著關於王真真的事情,王真真已經緊張得出了一頭冷汗。終於輪到她了,護士叫到了王真真的名字,王真真仿佛鬆了口氣,正起身準備進去,心裏還在為馬上就可以報警而慶幸。
“你把手機留下吧,裏邊的設備不讓帶手機進去。”賈媛媛一把拉住了王真真,趁著王真真還沒反應過來,飛快地把她的手機給拿走了。
王真真愣在原地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完全不知道一會兒該怎麼辦了,對了, 還可以求助,或許還能跟醫生求助!
王真真擠出一個笑來,“好的,那就麻煩你保管一下。”
王真真故作輕鬆其實不安得隨時可能發出尖叫,跟著護士往 B 超室走去。
“王真真!”周有信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王真真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就鬆了口氣,回頭一看,周有信氣喘籲籲地跑來了。
賈媛媛很警惕,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你 你怎麼來了?”
“還是請你先跟警察同誌解釋一下,你在做什麼吧!”周有信指著賈媛媛,“利誘無知女青年賣卵子,這是違法行為你知道嗎?”
“你 你是她什麼人?你少管閑事!”賈媛媛臉色很不自然。
“我是她的——債主!”周有信說完趕緊把王真真拽到自己身後,“你騙她就是要坑我,你說這是不是閑事?”
說話間,一名警察也跟著跑過來了,賈媛媛一看到那身製服就嚇壞了,扔下王真真的手機拔腿就跑,雖然穿著高跟鞋,但她奔跑的速度卻是在場所有人前所未見的。因為隻來了一個警察,警察去追賈媛媛的同時,另外那一男一女也飛快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跑掉了,周有信隻好暫時扔下王真真,追著這兩個人跑去。
王真真先是被這一幕給驚呆了,但她還是長長地舒了口氣,這個周有信真是及時雨,每次到了王真真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會出現,並且解決關鍵性問題。
雖然這隻是一場小小風波,王真真也並未真的遭受損失,但她卻因此經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錄口供的過程。
賈媛媛還是被警察給抓住了,另外兩個人雖然跑掉,但警方已經通過監控係統把他倆的麵部影響給記錄了下來。賈媛媛由於主動交代了關於她所知道的上線倒賣卵子的利益集團全部實情,有戴罪立功的表現,並表示願意承擔後果接受懲罰,態度良好被警方寬大處理,最終對她進行了批評教育,並有一定程度的罰款, 然後就放她走了。
而王真真也被警察進行了一番批評教育,這才知道卵子交易刑法雖然沒有明確規定為犯罪行為,但涉嫌非法經營罪,情節特別嚴重的,最高可以處以五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並處以罰金。
王真真走出公安局已是傍晚時分,平白無故多了一整天的假,還惹出了這麼一大堆的麻煩,王真真對周有信十分抱歉,主動提出再請周有信吃頓飯,表示感謝。
周有信倒是半點不客氣,跟著她又去了護國寺小吃店。一路上,周有信一句話也沒說,王真真倒是更覺得不好意思了,認真地想了想,最後把因前男友王諾擔保貸款而導致負債五十萬的事情一並說了。
周有信一邊聽一邊皺起了眉頭,不動聲色大概沉默了半分鍾,想得清清楚楚了這才開了腔,“咱們還是先說今天的事吧,第一,買賣卵子是違法行為,今天警察叔叔應該也告訴你了,你差一點就要鑄成大錯了知道嗎?除了違法之外,打催卵針會嚴重影響內分泌,搞不好會長子宮肌瘤,另外她說的那種手術也很不靠譜,萬一其中出點什麼感染,或者醫療事故,最嚴重可能會導致不孕和沒法預測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