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子心經
禮拜六一早,居裏打算把被單洗了,可東方卻賴在床上不起來。
“沙發上睡去。”居裏拍東方屁股。東方抱著枕頭,睡眼惺忪躺沙發上了。秋萍打門邊過,有點不大高興。她兒子大周六睡個懶覺怎麼了?還不是為養家糊口累的?什麼被單,洗那麼急?至於麼?秋萍拿了張毯子,給東方蓋上。不提。
一會兒,居裏湊到東方身邊:“快,把內衣脫下來,都多少天不洗了,也不換,半個月沒洗澡了吧。”東方百般不願,還是脫下來,甩給居裏。
秋萍側耳聽著,百般不自在。沒換衣服沒洗澡?怪誰?還不是你這個老婆做得不到位?再說男人一兩個禮拜不洗澡怎麼了,幹旱地區還有一輩子隻洗兩次澡的呢,大驚小怪。秋萍翻了居裏一個白眼。
居裏沒看見,去洗手間開熱水器。十幾分鍾,水燒好了,居裏去叫東方起來,秋萍鑽進洗手間,叫起來:“這才多少度啊?太涼了吧。”居裏湊過來,說:“差不多,東方不喜歡太熱的。”秋萍搶白道:“這大冷天,洗了要生病的,會感冒。”說著把水溫調高了。居裏知道沒法跟她理論,隻好由著去。
中午吃完飯。東方掏出一支煙,當著孩子的麵點著。
“出去抽!”居裏對東方抽煙一直不滿,對二手煙更是深惡痛絕。東方笑嗬嗬地,倒也配合,拿著煙進廚房,剛抽了沒兩口,笛聲大作,煙霧報警器響了。
居裏急得一頭包,批東方道:“比吃飯還勤,就知道惹事,有什麼好處?”秋萍聽了,隱忍不發,她知道抽煙不好,她也討厭進寶抽煙,可抽煙的人一旦換成她優秀的兒子羅東方,似乎也不那麼可惡。“下次注意。”秋萍打圓場。
下午,東方貓在小臥室上網玩麻將。世卉一個人在地板上玩積木,居裏伸頭對東方道:“多陪陪女兒,一個禮拜也就這時候能親子互動。”
東方“哦”了一聲,不挪窩。居裏又說了一遍。
東方還是不動。秋萍看不下去,道:“我陪卉卉玩。”
居裏拿著掃帚悄悄湊到跟前,誰知東方的電腦上,卻是滿屏爆乳。
“羅東方!”居裏嗬斥。男人都好色,可孩子還在家,門也沒關,就這麼肆無忌憚!秋萍見屋裏吵,忙走進去。
電腦屏幕清幹淨了。
居裏對秋萍抱怨:“媽,你管管東方。”秋萍問怎麼了。居裏指了指東方,說:“你問他。”東方說:“我沒點,不小心跳出來的,霸屏了。”
死不承認!
居裏說:“看了就看了,好漢做事好漢當。”秋萍一頭霧水,還問怎麼了。居裏道:“東方在看黃色圖片。”
秋萍一聽,笑道:“我還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兒子的人品我敢保證沒問題的,就算偶爾有點小意頭,有什麼大不了,又不是真的。”居裏見秋萍如此袒護兒子,知道說不通,氣得隻剩一個鼻孔出氣,摔門出去了。
秋萍看著居裏的背影,嘀咕:“怎麼這個樣子,我們是書香門第哎。”
吃完晚飯,東方在屋裏接電話,說了幾句,居裏發現話題不對,覺得可能是跟前妻閑聊。這是她最忌諱的。她走進屋,反鎖上門,嚴厲地問:“和誰?”東方說都是工作的事。不打自招了。
“你保證,沒有二心。”居裏沒有安全感。
東方隻好對天發誓,算是給居裏吃了定心丸。
門反鎖了,可秋萍卻貼在門上聽了個真切。她對居裏不滿極了。怎麼了?什麼大事情,還要對天發誓?她兒子犯了什麼罪?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大工夫,居裏和東方已經和好,東方下樓遛彎去了。
居裏把碗筷刷好,屁股沾到沙發上,秋萍便搬了個凳子坐在她對麵。
居裏一愣。秋萍開始發話:“居裏,你們大概的生活狀態我今天算知道了。”居裏一聽不妙,思想政治教育開始了。秋萍跟著道:“我不能認同你的做法,不能認同你在家裏頤指氣使的態度,夫妻生活這麼過可就完了。”
小吵小鬧,生活的調料,而且她和東方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即便白天有點拌嘴,現在已經和好如初。這婆婆幹嗎小題大做,上綱上線。
冷處理吧。居裏笑道:“媽說得對。”
誰知秋萍並不打算了結:“知道什麼是書香門第嗎?知道是什麼是溫文爾雅嗎,讀過《詩經》嗎?讀過《楚辭》嗎?知道傳統女性怎麼做嗎?”居裏不耐煩,隻好說:“行行行,回頭繼續學習。”
秋萍一拍桌子道:“我就不應該來給你帶這個孩子!”
居裏腦子裏嗡地一聲。千言萬語她都能忍,唯獨這句話不行!
“媽,您不是來給我帶孩子,這不光是我的孩子,更是你兒子羅東方的孩子,是你們老羅家的孩子,媽你搞搞清楚,這孩子不姓沈,姓羅。”居裏凜然道。
秋萍原打算過過嘴癮就得了,可沒想到居裏反擊,有禮有節有據,她不知如何應對,正巧東方推門進來,秋萍聽到聲,有兒子幫忙,更覺委屈,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一聲哭起來。世卉見奶奶哭,也被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