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年少之遇(1 / 1)

王尚書府上。

“芷兒,聽說你今天在郊外遇到了秦家公子,難不成你還沒心死?”

“紅蓮這丫頭什麼事都往您這報。”

“你得聽娘的,盡快把心裏那個芽兒給掐掉,秦家大公子已有妻室,你可萬萬不能再心生癡念,難不成你想與人做妾?”

“娘,我沒有,今日隻是湊巧罷了。”

“你不要怪娘不站你這邊,秦家現在就剩兩個兒子獨撐門楣,秦家雖承了襲位卻無實職,在東都難免有些抬不起頭,發生那事之後又被撤了牌匾,東都城更加沒幾個人把這個異姓侯放在眼裏,秦鬆是個有抱負的青年,也頗得聖上賞識,可還是太年輕,秦家的日子終究是不好過。我們家什麼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娘肚子不爭氣,沒給你爹生個兒子,你打小身子骨又弱,咱們家全靠你爹一個人在朝中頂著,不過是表麵上看著花團錦簇。”

王夫人臉帶愁容,拉著王芷的手,說著體己話。

“你爹那個人又是個板正不徇私的,秦家若是和我們家結親,依你爹那性子,八成不會襄助於秦家,反而會撇的幹淨,他秦鬆對你,可能也有些男女之情,可終究是比不過他的錦繡前程。”

王夫人說的這些王芷怎麼會不懂,正因為懂,所以無奈,所以不甘心,所以心有怨言。

“至於秦家那個小兒子自小就不出眾,年近弱冠也沒得什麼美名,想必是個才資平平的富家公子罷了。”

王夫人又說起秦榛,王芷想起那個登徒子,小臉漲得通紅,又怕被阿娘看出端倪,拿著扇子不停地搖著。

“芷兒,現下是春日,你怎熱成這個樣子?”

王夫人一問,王芷更是臉熱,都怪那個秦榛!

“娘,您放心,女兒懂,不會叫人看笑話的,我與秦家大公子無緣,今後不會再自尋煩惱,您就不要擔心我了,仔細著身子。”

王夫人這幾年身體隔三差五出點小毛病,見女兒這般強調,懸著心放了下來。

王芷見自己阿娘走遠,才敢好好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這幾天經曆的事使得自己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旁人定是不知,自己也不敢開口講,連貼身丫鬟紅蓮也不能說半句。

隻能自己硬生生憋在心裏,心裏滿是鬱鬱之氣。

本朝是周家天下,立朝不過三代,自從高祖皇帝馬背打天下之後,海清河晏,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真正進入繁榮時期。

秦家老爺子秦昆本是浮浪破落戶子弟,自小不成家業,好耍棍棒,後因參軍立了一身軍功,得以建府。

高祖薨逝之後,新皇繼位,依舊倚重秦昆,可惜新皇早薨,又未留子嗣,北懷王繼任,擔心秦昆作為老臣居功自傲,奪了軍權,封為勇嘉侯,平頭百姓看著是豔羨不已,一時間參軍報國的男兒都增了好幾倍。

可被收了軍權的勇嘉侯隻在朝廷裏掛了個虛職,勇嘉侯即使有壯誌難酬之憤也隻能受著,天家恩威並濟,做臣子的隻能全盤接收。

秦昆娶得是農家女子,因跟隨秦昆輾轉多地作戰,惹了一身病,秦昆得了恩典之後沒多久就一命嗚呼離開了人世,秦昆始終念著發妻與自己同甘共苦之情,傷心過度整日沉溺酒肆,也未有續弦之意,對什麼功名利祿更是不在乎了,每日去點個卯就回了。

正因為勇嘉侯無心仕途導致出了岔子,雖未降職,卻被聖上奪了牌匾,偌大的侯府外麵不過是“秦府”二字,這事還被東都城的達官貴人們恥笑了好久。

也探不明聖意何在,不知道是否是真的要打壓秦家,因此大家也不敢喊秦鬆為世子,秦家不知為何,卻也一直將世子之位空懸。

王芷還記得自己八歲那年,半夜起身如廁,碰到一個小公子爬錯圍牆翻進自家院子把自己嚇了個半死。

當時立馬命丫鬟去稟告阿爹阿娘,那小公子卻紅著眼眶請求自己不要聲張,因為被大人知曉會打斷他的腿,還自報了家門讓王芷不要害怕,那時王芷才知曉這個半夜爬錯圍牆的是隔壁勇嘉侯府上的公子。

那會兒勇嘉侯喪妻已有月餘,聽說是整日醉醺醺,秦鬆失去母親之後也很難過,父親扔下他和幼弟獨自喝悶酒。

秦鬆不明白這酒怎麼就有那麼好喝,讓自家高大威猛的阿爹變成一個酒瘋子,於是夜晚爬牆跑出去偷喝了一次酒,就想看看這酒到底好不好喝。

事實是這酒又辣又澀,還喝得人暈暈沉沉,誤爬了隔壁王家的牆頭,嚇壞了人家府上的嬌嬌兒。

若不是那一汪紅眼眶,自己又怎會心軟,日後又怎會深陷其中,王芷心想,這都是有緣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