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收到信連夜趕回,在王芷的床頭陪了兩宿,又親手灌了王芷不少湯藥,王芷身體似乎在恢複,白天不昏睡了,隻是夜晚還是說胡話。
王芷不想母親過分擔憂,讓紅蓮不要告訴王夫人自己夜晚還是說胡話。
大夫說王芷體虛要多鍛煉,紅蓮便扶著王芷在院子裏散步,才走了一圈王芷就汗津津的。走到牆邊,王芷聽到街外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隱約間那聲音就是從隔壁傳來的。
心漏了一拍,王芷喊紅蓮去看看是誰家喜事,紅蓮支支吾吾,就是不挪步。
耳旁傳來一句喜娘的“請秦公子踢轎門”,那一刻,王芷既厭惡喜娘的大嗓門,又怪罪自己的好耳力。
王芷心想,原來那人想娶妻,隻是不想娶自己罷了。
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昏昏默默、杳杳冥冥間,王芷被一個長著青麵獠牙的小鬼拎走,王芷掙紮、捶打、哭喊,無濟於事。
王芷被帶到一個廟宇處,周遭霧靄沉沉、冷氣陰陰。
“閻王叫你三更去,誰敢留你到五更。”一個冷硬的聲音傳來。
王芷抬頭一看,隻見那大堂之上的判官雕像活了,身穿紫秀官袍,腰係雙穗絛,足踩一雙嵌金半筒靴,端的是八麵威風。
見到此等情形,王芷已是渾身冷汗,偏要裝出一副鎮定模樣,大著膽問:“我當真今夜必入地府?”
“己亥月 己未日 丁卯時生,可是?”
“是。”
“那便是你了。”
王芷心頭一緊,隻覺得今日怕是當真要魂歸地府了,可憐自己那柔弱的母親和自幼與一同長大的丫鬟,今晚得多傷心欲絕。
“陸大人,可否讓我與家人告個別?家中母親怕是難以接受我不留隻言片語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孝心可表,大人我今日就網開一麵,為你延一刻鍾,我親自送你去見一趟你的母親。”
“小女跪謝大人。”王芷感激涕零。
跟著陸判大人,王芷也化為一陣輕煙,來到一個雕欄玉砌的院子。
王芷看著這陌生的布局迷惑不解,難不成陸大人的法術失靈了,“大人,這不是小女居所。”
“當真不是?”
“當真。”王芷雙眼第一次直視陸大人,希望他可以看出自己眼裏的誠實。
“你姓甚名誰,如實說來?”
“回大人,小女乃當朝王尚書家獨女,單名一個芷字。”
陸判不知從哪掏來一本生死簿,翻了幾頁,又看了王芷一眼,臉上掠過一絲怪異。王芷心想這該死的判官肯定是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