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張海濤家(1 / 3)

為了防止有媒體追蹤報道,我倆的“麵具”暫時還不能摘下來。坐在車上,張山一路都不吭聲。雖然看不到他的臉色,我也能猜出這家夥正憋著一肚子火,籌劃怎麼找人撒氣呢。

早知道如此,還真不如剛才偷偷摸摸地走。雖然見不得人,但好歹也不會被當犯罪嫌疑人。

市局偵查科裏,張山少不了要對劉雲龍臭罵一頓。直到劉雲龍承諾回頭請我們吃頓好的“壓驚”,方才作罷。劉雲龍雖然破財了,但他才不在乎。能看見我倆出這麼大的糗,就算讓他請十頓也值!

直到晚上快十點,市局整幢樓裏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劉雲龍在反複偵查外麵的確沒有埋伏的記者後,才帶我倆走了出來。今晚的新聞中隻是提到中午火車站發生了一宗墜樓命案,別的什麼都沒說,看來是被宋東風給壓住了。

“去哪?”站在市局外麵,呼吸著十二月那冷嗖嗖的空氣,我有一種剛被放出來的感覺。

“找錢老頭!”

“張海濤家!”

張山和劉雲龍同時給了我兩個不同的答案。

“回去睡覺不行麼?”我帶著哭腔懇求他倆道。這件破爛事兒已經讓我越陷越深,現在竟然連命案都牽扯到了。再這麼繼續下去,鬼知道還會有哪些事情蹦出來!

而且我覺得,越是接觸這些事兒,就越是撇不開。難道真的一輩子都要和這種事兒打交道?我已經深深地後悔昨晚答應張山這家夥一起去找錢老頭兒。不去找他,至少我還能保持現在的樣子,想幹嘛幹嘛,也不會惹上這攤子爛事兒。總之,現在事情的發展,距我當初的設想似乎越來越遠了。

“不行!”這次兩人異口同聲,否定了我的提議。

“我說老王八,你也太不地道了!你倆下午殺了人,我現在是幫你們去擦屁股,你還光想好事兒,動不動就要撂挑子?”劉雲龍一臉憤然的神色。

張山也在旁邊勸我道:“是啊師叔,不管怎麼說,張海濤的死和咱倆關係很大,去看一看也是表表人事。再說你不想找錢老頭學怎麼忘記無為印了?這事兒整完咱們才能上山啊,不然跟大家怎麼交代?”說完,他看了看劉雲龍,後者用力地點一下頭,表示讚成。

“好了好了!打住打住!”我可受不了他倆一起上政治課:“說吧,到底是先去張海濤家?還是先去找錢老頭?”

劉雲龍看了看我們,仔細分析道:“既然你們認為錢老頭和醫院命案有很大的關係,我覺得咱們是不是要先去張海濤家,看看有沒有意外發現?等對上錢老頭的時候,準備也充分不是?張山你不是說了嗎,現在最愁的不是抓不住老頭兒,而是怕抓住了他死不承認。”

“先去哪隨你,劉,我隻有一個條件,這是看在咱仨都是朋友的份上我才肯帶你去。掌印人千百年來從不跟當官的和政權打交道。無論錢老頭究竟是不是這些事情的幕後人,我們有我們的解決辦法,希望你這個警察不要插手管太多。”張山對劉雲龍正色道。

“那怎麼行?你們這是私設公堂!濫用私刑!”劉雲龍一聽就不願意了,抗議道。

張山不搭理他,扭頭對我說道:“你剛才說什麼,師叔?回家睡覺?我看主意不錯!咱倆找個地兒喝二兩然後各回各家,你看怎麼樣?”

我知道這家夥隻是在逼劉雲龍妥協,自然不會接腔。因為這家夥不知道錢老頭兒住哪兒。

“……行!隨你!隻要不搞出人命,我就不插手,總行了吧?”劉雲龍狠了狠心,跺腳答應道。

“嘿嘿,這就對了,合作愉快嘛!”

“但我也有條件,之前答應的請客,標準從每人一百,降到每人五十!”

“靠!你這是趁火打劫!”

“不願意?不願意拉倒!你查你的,我就跟著你倆,我看你能怎麼地我!”

“……算你狠!成交!”

劉雲龍由於剛來,還沒有調用局裏公車的權利,沒辦法我們仨隻好打的去張海濤家。路上,我們大致聽了劉雲龍的介紹,由於張海濤下午意外身亡,我們這倆“凶手”又是知根知底的人,所以刑偵處第一時間就趕到了他家,不但家中沒人,他那個姓方的妻子竟也是到現在都音訊全無。

我和張山不禁暗暗替她擔心,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由於家中沒人,刑偵處下午偵察了一下,沒有什麼特別發現,也就撤了。此時劉雲龍手中的是從張海濤身上拿來的鑰匙,打開了他家的門。

屋裏很黑,連窗簾都拉著,沒有一絲光線透進來。由於是打著警方正常檢查的旗號,自然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們大大方方地打開了燈,在屋內到處搜索起來。

我想起張海濤生前是一直被高苑魂魘跟著的,於是打開了靈眼,想看看她們是否還在。可轉了一圈,卻什麼也沒有看見。我很是不解,於是找到正打算進廁所檢查的張山,向他問個明白。

張山想了想,說道:“這是正常現象,一般含冤的人會跟著害他那人,除非這人死了,就等於完成了複仇,自然要離開,成為無主魂魘。至於飄到哪裏去,那就說不準了。不過像高苑這樣魂和魘互不侵犯的,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我還真就擔心由於高苑的魂和魘在一起,那麼在張海濤死後,她們會不會再自相殘殺?畢竟千百年來,魂和魘始終都是處於對立麵的。

張山見我不再問什麼,摸索著打開衛生間的燈,邁步走了進去。由於張海濤家是複式樓,樓下的這個廁所就被做成幹濕分離的,外麵是洗臉刷牙上廁所的地方,裏麵則是一個至少九平米的洗澡間,除了大大的扇形衝浪澡盆,居然還有一間桑拿室。

張山哪見過這種陣仗?低著頭把眼睛都看呆了,嘴裏不斷嘟囔著:“真是有錢人啊~洗個澡都能想出來這麼多花樣!”

說實話衛生間沒什麼好看的,我們轉了一圈,也就轉身打算出來,張山還忍不住罵了一句:“你們城裏人,住房子有寬度沒高度,怪不得這幾年生下來的孩子都那麼低!你瞧瞧這天花板,我進去都要低著頭,也就是你這號發育不良的能直著進去!”

聽他這麼說,我又前後看了看。這幾年裝修的房子在衛生間吊頂似乎都成了必須的,張山不說,我根本不會覺得有什麼。

外麵這間幹的盥洗室倒是不低,雖然吊著頂,也有兩米高還多。

但裏麵這間專門用來洗澡的確實有點低,隻和張山差不多高,足足比外麵低了一尺有餘。而且最誇張的是,屋頂竟然掛了五盞大功率的浴霸,還真是不怕費電!

但……就算是掛了浴霸,這也太低了吧?

我正奇怪怎麼會這麼低,就聽見吊頂的天花板上發出了很微弱的“嗒”一聲,就好像是一滴水落在這種塑料板上。

“你聽,有聲音!”我趕忙示意張山閉嘴,和我一起聽。

不久,又是“嗒”的一聲,這次沒人發出聲音,雖然很微弱,但清晰可聞。

“上麵漏水唄!估計要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架這麼低。”張山也聽到水滴聲,並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嗯……看來是這樣,衛生間漏水再正常不過了。誰會在意?反正又不在那裏睡覺,隻要不漏得滿屋都是,基本上沒人管,我家的老房子就是三天兩頭漏水,早就習慣了,平時滴兩滴根本不算什麼。

我和張山剛出廁所,劉雲龍也從樓上走了下來,衝我倆嚷道:“這房子別看大,格局還真不咋地!一個破廁所,安排到西北角,離每間臥室都那麼遠,半夜上廁所他們也不怕迷路!”

西北角?我有點迷糊,樓上的廁所好像的確和樓下的不在一個位置。既然不在一個位置,那樓上怎麼可能會漏水?這是一座四層的雙層複式樓,張海濤家在三樓,就是說四樓也是他家。既然再往上沒有走水管的必要了,那上麵就肯定不會漏水!

山上很少蓋這種樓房,張山自然不會明白。我想通此點,連忙轉身又推開了廁所的門,走進那淋浴室。他倆不知道我想幹什麼,也跟在後麵。劉雲龍踏進來就說道:“我靠,有病啊?一個洗澡的地方怎麼弄這麼低?”

看來這個吊頂的天花板的確不正常!我讓他倆別吭聲,豎起耳朵仔細尋找那“滴水聲”的來源。聽了有一分鍾,我基本鎖定了“滴水聲”,就在一角的那個桑拿室上麵。而且這聲音似乎很有規律,每十秒就響一下。

“好了別聽了!麻煩!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劉雲龍也早就聽到了這個聲音,從外麵搬了張椅子過來,問清了方位,就把椅子靠著桑拿室一放,站了上去。

“唉?都粘住了!推不開!”劉雲龍推了推他正上方的那塊防潮泡沫磚,歪著腦袋說道。

不應該啊!我是做設計的,雖然搞的不是裝修這方麵,但多少也接觸過。這些防潮泡沫磚一般都是直接搭在上麵的,因為平時根本就不動,誰會費那麼大勁兒把它們一塊塊都粘上?

不等我說話,劉雲龍又下來挪了挪位置。這次,他頭頂的那塊居然輕輕一托就起來了。劉雲龍先是小心翼翼地把磚放在一邊,然後把頭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