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振宇沒再說話,他抬頭望去,夜幕降臨了,一切都變得昏暗無比。他的思緒卻回到了草原上,那裏有藍天、白雲,還有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鷹,置身在草原之上,一切都變得空曠而久遠。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樸振宇抬頭,睿智的眼睛裏掠過一絲光亮,“小棠,你現在就去訂機票,我們即刻就動身!”
“是!”似乎早就在等待這個決定似的,蘇小棠頓時滿臉興奮,聲音也高了許多。夜色下,她圓圓的眼睛如星星般閃亮,渾身上下透著青春的氣息。
“對了,通知你師兄,讓他訂機票立即回國,我們在阿拉善草原會合。”看到小棠臉上難掩的興奮,樸振宇又補了一句。
蘇小棠點點頭,對此次的阿拉善草原之行充滿了期待。
樸振宇轉過頭向遠處看去——鄉間的夜色真美,可自己卻沒多少時間了。但是,隻要有一絲希望就要繼續下去,尋到那神秘的大門也就一生無憾了!
乘著夜色,一老一少乘著輛黑色的吉普車疾馳而去。
淩晨一點,天空昏暗無比,但北京的機場內卻是燈火通明。
樸振宇和蘇小棠已經買好了飛機票,半個小時候,飛機正式起飛。
機窗外,飛機慢慢地離飛機場遠去,慢慢地向北京告別。飛機飛高了一點,往地上看,一條條大道相互交錯著,猶如一條長長的龍;一盞盞燈裝點著路旁的高樓大廈,猶如龍身上的鱗片在閃閃發光……
午夜乘車,大家均有些昏昏欲睡,但樸振宇卻是睡意全無,他手中拿著一張打印出來的A4紙,上邊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是蒙古文。
這上邊的文字便是多年前留下來的證據,美國人在去世之前將紙片交給了自己的學生,學生又將上邊的內容傳真過來。樸振宇仔細看去,紙片上的字跡已經略顯模糊,需要仔細辨認才能看清楚。
不過,這上邊卻有個奇怪的地方,在文字的邊緣之處畫滿了雄鷹,它們做著相同的動作——展翅飛翔。草原人把雄鷹稱作神鷹,並視為自己民族的圖騰,自己對於這些頗有研究,所以蒙古人在紙片上畫雄鷹不足為奇。
但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雄鷹的眼睛,多年過去了,紙上描繪的雄鷹的眼神雖已慢慢淡化,但卻依然透著犀利和猙獰。
此時的樸振宇突然想到了一個詞:猙獰。是啊,如果單單去看那一雙雙眼睛,腦海中便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猙獰這個詞。
猙獰,猙獰的目光……樸振宇合上那份重要的傳真,微微閉上眼睛。他的頭突然有些痛,心髒也莫名其妙地跳動起來,速度非常快,這讓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捂在了胸口處。
蘇小棠本來微閉著眼睛休息,此時睜開眼看到老師的動作,她慌忙轉過頭,聲音裏透著關切,“老師,您怎麼了?”
樸振宇輕輕擺手,“沒什麼。”
雖然老師說沒事,但蘇小棠卻不敢再睡,她睜大眼睛看著老師,以防有什麼意外發生。顯然,蘇小棠的擔心有些多餘,因為老師將那份傳真收起後便閉上了眼睛,或許是太累了,不一會兒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蘇小棠好看的嘴角微微揚起,伸手打了個哈欠,也閉上了眼睛。
剛閉上眼睛,耳邊就傳來了細碎的說話聲,聽得不是很真切,似乎在爭論什麼,雖然說話的人極力壓製著音量,但還是斷斷續續傳到了她的耳邊。
再次睜開眼睛,蘇小棠的視線落在前座的兩個男人身上,其中一位是中年人,約摸40多歲;另外一人年齡稍大,最少50歲了,兩鬢已有不少白發,還有些禿頂。
在蘇小棠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他們的半張臉,他們一直在竊竊私語。兩人的臉色不太好看,似乎發生了什麼爭執。看了一會兒感覺很無趣,蘇小棠又閉上了眼睛,這次她沒有再睜開,而是沉沉地睡去了。
隱隱約約中,耳邊似乎聽到了什麼草原白鹿、沙漠、兒子、徒弟、死……或許是在做夢吧,蘇小棠眉頭微微一皺,調整了一下坐姿,慢慢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