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沒有幹，洗一洗還是洗的掉的吧。
可能是這個動作刺激到了鬆野康夜。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我不知道他想說什麼。我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我以為他會反手也給我一計穿心拳。
我想了好多種結局，最差的就是我會身受重傷，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不敢想他會露出多麼難過的表情，畢竟他的視角搞死他的是他的戀人。
他的反應讓我覺得出乎意料。他微笑了，他眼神變得疲憊。他說：“我是鬆野子，我不是完整的式子，我的血是洗的掉的。你能抱著我麼？”
他沒有悲傷，剛剛的驚訝仿佛隻是表達了早就知道自己會死在我手裏，隻是不知道會這麼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看到他這樣，我還是忍不住把他摟在懷裏。我坐在走廊邊，腿懸空的耷拉在走廊台和庭院的懸空處，他的頭枕在我的腿上，出乎意料的，我輕輕的摸著他的犄角。
天不再藍，變得昏暗無比，時間仿佛也靜止了。他的笑容變得溫暖。他用著自己所剩無幾的時光，對我訴說著：“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小美醬。你的偽裝沒有問題。隻是她早就不叫我康夜君了。”
時間真的被靜止了，這是他的能力。他緩緩地給我講著遺言，我竟然沒有反抗。
“你是陳飛彤吧，那個女仆是杜從珊對麼？我知道你是捉鬼師，會這種偽裝也是我預料到的。初代讓我當你們的向導。我也想殺了你。可是我不忍心殺小美醬。”他說。
“她是不是已經被你們殺了？我最終還是沒有見到她是怎麼死的，可是我看到的是你完完全全的站在我的麵前，你對我套話，你思索。你的樣子真的像極了小美醬以前的樣子。我多少次想殺了你，可是我下不去手。”
“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他嘔出寫血來，泛白的臉上再無血色，時間開始懂了，意味著他的能力已經沒有了。現在他已經是風燭殘年，苟延殘喘了。
我用袖子給他把嘴角的血抹去。他笑著說：“你還真是貼心呀。”
看到他的樣子，我突然眼淚就留下來了。鬆野康夜看到的依舊是鬆野小美在為她流淚。也許就是這個樣貌讓他才一次次的放下屠刀吧。
眼淚滴在他的臉上，他顫顫巍巍的抬起手給我擦眼淚。
他抬起手的瞬間，我向後躲了一下，我反應過來了，他隻是為他的小美醬擦淚。終究你們還是沒有在一起，真的是對不起。
說起來，我給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甚至還表現出見過大世麵的樣子。實際上我還是做不到自己所說的殘忍和果幹。
“小美醬，別哭呀。時間會流逝，我就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原來你已經失血過多到出現幻覺了呀。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