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野狗終究是野狗(1 / 2)

入了宮門後,是陛下身邊近身伺候的王喜公公前來引路。

楚青煌有些奇怪,問道,

“母皇身邊不需要公公近身伺候嗎?”

這個時間,他應該在伴駕啊,怎麼會來自己引路?

王喜弓著腰,手中的浮塵拖曳至他膝蓋處,眼睛一直盯著腳下的路。

可心中卻在想著措辭。

“母皇今日又沒打算上朝,對嗎?”

楚青煌黛眉輕蹙,語氣也多了幾分的凝重。

朝中雖有各位柱國重臣看顧著,但到底也比不上皇帝親政。

再者,董家權力日盛,皇權式微。

母皇近些年更是沉迷於求仙問道,垂涎著方遊術士口中的長生不老之法。

以至於現如今的太極殿都快成了群臣議事的會客廳了。

那把龍椅更是許久都未曾迎來它的主人了。

“九殿下,這宮裏頭最忌諱地就是僭越逾矩了。”

尤其是陛下與各位皇子皇女之間,太過冒進,便有覬覦皇位的動機。

太過沉寂,或許又是在韜光養晦暗藏禍心。

總之,當皇帝難,當皇帝的子女們更難。

況且如今的大晟已有女子稱帝的先例,還立了位太女殿下。

究竟最後是誰能夠榮登大寶,誰都不敢妄下定論。

王喜在前頭走著,望著鸞鳳殿的方向,手中握著的拂塵正隨風而起。

他意有所指,楚青煌自然也明白。

明麵上他是在提點自己陛下的事不容任何人的置喙。

可另一層的意思,卻是在暗表宮中已有逾矩之人。

這也是他為何會來給自己引路的原因。

今早走之前,楚青煌就收到了石頭遞來的密報。

昨夜錦衣衛出動,雖然隻有幾個人手,但方向卻是城郊的陳宅。

陳勁生的死是誰動得手一目了然。

穿過巍峨宮殿,楚青煌鼻尖微動,朱砂與香火的氣息濃鬱。

殿外戍守著的是身著玄衣麒麟的錦衣衛。

“他是何時來的?”

僅是站在殿外,楚青煌就聽到了裏麵術士講經的聲音。

間隙中還有絲竹的樂聲。

“大概是要比殿下早一個時辰。”

王喜回道。

比她早一個時辰,應該就是錦衣衛完成任務後進宮述職的時間。

雖然楚青煌心中早有猜測這會是母皇的手筆,可還是不免失望。

幼時,母後代纏綿病榻的父皇攝政,每每都要教導她要為民圖謀,不可濫殺忠臣。

可如今她卻為保全自己的母家董氏選擇將無辜之人滅門。

殿門被推開,陽光趁勢灑落至楚青煌的肩頭,細碎的灰塵在半空中飛舞。

卻仍舊無法遮掩殿中靡亂的場景。

數十名伶人撥弄著絲竹,嘈雜切彈,曲調靡靡。

珠簾之後則是半躺在貴妃榻上的曦和,綃紗披肩散落於地,金樽中的清酒染濕了昂貴的地毯。

她半枕著玉臂,朱唇微點。

即便是年過四十,卻也有著獨特的韻味風情。

至於那位錦衣衛指揮使、宮中十常侍之首的魏權,則是落座於一旁的蒲墊。

麵前是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霧茶。

男人頭戴黑紗帷帽,垂在耳側的血色東珠襯得他的肌膚愈發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