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張略顯陰柔的英俊臉龐,更是引得宮中無數少女的追捧。
他修長的玉指握著杯沿,每一處的骨節都沐浴在陽光下,泛著青白色的血管。
隨著他前傾的動作,長袖上移,露出了戴在他手腕上的一串檀木佛珠。
檀香與茶香交融,霧氣氤氳了他的視線。
可就像是有所感應般,魏權側眸,看向站在珠簾後的楚青煌。
僅僅是對視一眼,楚青煌就感覺像是被一條蝮蛇纏上般,冰冷、刺骨。
帶著股極致的淡漠涼意。
是啊,能夠從一個小小太監爬到如此高位之人,又會是什麼等閑之輩。
如今他不過是在那蒲墊上靜坐品茶,淡唇輕碰杯沿,唇瓣微濕。
可就在一個時辰前,那張薄唇上下輕碰之間,卻輕易地要了陳家滿門的性命。
似乎是察覺到那抹厭惡不善的眼神,魏權放下茶杯,兀自起身。
朝榻上假寐的曦和拱手道,
“陛下,九殿下來了。”
魏權的身側是一尊兩米高的神像,他站起身,衣袍倏然落下。
長身玉立,琅豔姝絕,倒是與那尊神像有五分的相似。
隻是他的眸子太深,所有的野心與欲望都被強壓於心底。
表麵上看著風光霽月,可骨子裏的嗜血與陰狠始終展現在他淩厲的眉峰之間。
野狗就是野狗,無論怎麼盡心馴養,始終都無法與家犬相提並論。
可惜,曦和覬覦他,卻又忌憚著他的手段。
所以隻能放在身邊,日日看著他的那張臉。
同時又密令暗衛在民間尋找與他相似麵容的男子。
“唔……,是小九來了。”
女音婉轉,卻有種宿醉的沙啞破碎感。
一旁的王喜連忙遞上了盞醒酒茶。
曦和用過後,雙眸才漸漸恢複清明,隻是人一直是懶散的。
半仰在貴妃榻上,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出著神。
直到王喜和魏權離開時,珠簾相撞的清脆聲讓她堪堪回神。
“陳家滿門,皆以伏誅,陛下可以高枕無憂了。”
無論最後是誰動的手,這個結果都不會被改變。
至於功勞要算在誰的頭上,楚青煌並不在意。
“小九有了別的心思。”
曦和的這句話將大殿內的氣氛推向了凝滯。
而楚青煌自然也能直觀地感受到了帝王的凝視與威壓。
她拱手上前,麵色不懼,不卑不亢道,
“邊境戰亂急需糧草持援,可在這個時間點上,運輸的糧草被燒,負責調度的陳庾司卻與董家有書信往來。
陛下,您到底要包庇到董家什麼時候?”
是要將整個江山拱手相讓才甘心嗎?
這是楚青煌第二次與曦和起了爭執,並且語氣極為生疏。
太女之位可以徐徐圖謀,但邊境糧草若是出了問題,玉門關守不住,西北的十二洲也會盡數淪陷。
戰亂不休,受苦的隻會是天下百姓。
她見過太多因為天災人禍而流離失所餓殍遍野的人間慘劇了。
摘星樓設立的初衷也隻是為了給那群孩童一個容身之所。
之後就慢慢演化為挑選能人,為朝廷效力。
可以說,整個摘星樓就湊不出一對父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