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府。
靜雅院——
“你們是怎麼照顧二公子的?竟讓二公子落了水。”一道帶著怒意的斥嗬聲從朱色的房門內傳出。
話落,一眾奴仆跪倒在地,不敢吱聲。
此刻輕紗幔帳裏,一張雕刻精致的木榻上正靜靜躺著一位五官柔美的少年。
那少年墨發散落在身旁兩側,身上蓋了一條淺青色絨軟錦緞,上麵繡著幾片綠竹。
麵容蒼白,嘴唇毫無血色,長又卷的睫毛不安的顫動著。
邑京皆知這太史府膝下共有兩位公子,大公子溫沐雪,溫爾儒雅,知書達理,亦有仙姿玉貌,沉魚落雁之資。
其二公子雖長的也是冰肌玉骨,美如冠玉,卻從小便身子骨弱,也就是常說的體弱多病體質,即便是找遍了天下名醫也沒用。
久而久之眉間難免被病氣所蓋,感覺下一秒就要歸天了一樣,讓大家都不免覺得有些晦氣。
以至於邑城哪家郎君或公子舉辦的宴會都不會邀請他。
而此人正是溫府二公子溫玉錦。
“來人,將那些照看二公子不利的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從此不得踏入靜雅院半步。”開口的是溫府側君柳霖湘,也正是溫玉錦的生父。
“是。”心腹恭敬道。
“側君饒命啊!”一陣奴仆的哀嚎聲響起,榻上的少年皺了皺眉。
隨即惹人厭的哀嚎聲漸漸消失,榻上的少年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爹爹。”一道好聽的溫柔沙啞的聲音柔柔的響起。
“錦兒,你醒了,可還有哪裏不適。”柳霖湘關切的詢問。
從鬢角的幾縷白發中不難看出,這次他又定是操碎了不少心,以至於三十多歲的他竟長出了白發。。
溫玉錦輕搖了下頭,有些擔心道,“爹爹這般做會不會不妥?”
他聲音低的像是一縷風,輕飄飄的,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好在屋裏就他們父子二人。
“亥!”柳霖湘歎了口氣,瞬間蒼老了許多。
溫玉錦見狀輕握住那雙帶著涼意的雙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整個靜雅院中無一不是正君安排過來的人,這次你突然落水,跟在你身旁的下人卻不見身影,背後之人...”頓了頓哽咽道,“今日若非我碰巧路過,我兒恐怕...”
話雖未盡,但剩下的話他們卻心知肚明。
“趁今日之事,能打發幾個是幾個吧。”
柳霖湘擦了擦眼眶反握住溫玉錦的手詢問道,“錦兒,你與魏將軍從小一起長大情投意合,關係密切,如今你已快到及笄之年,魏將軍可否與你提起婚事?”
溫玉錦聞言滿臉男兒家的羞澀之意,“爹爹~”隨即囁嚅著道,“將軍與我說待...待我及笄後便...便會以正君之位前來迎娶我。”說完之後他已是滿臉通紅。
“當真?”
“當真,這是將軍親口所說。”
他從床裏側拿出一塊玉佩,那玉佩巴掌大小,通體溫潤,上麵還刻著一個‘兮’字,由於主人常年佩戴,整體呈現出一種柔和的光澤。
“這玉佩便是將軍贈與我的。”
柳霖湘一眼便看出這是魏惟兮的貼身之物,隻因這塊玉佩被魏惟兮從小佩戴在腰側,從未替換過,想不記住都難。
“好好好,魏將軍是個好的,她定會待你好的,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他像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