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樣子,像隻小狐狸。
“姑姑想問的,從頭到底,就隻有一個人而已。”
因為南星的一句話,我竟然做了噩夢。
真是天真,以為不欠了,就不痛了,但一想起來,即使隻是個名字,心口還是酸麻的:
金世遺......我唯一想問的,話都到了嘴邊,沒有問出口。
他人呢?
他應該在那個筏子上的,應該那時還與我的“屍體”在一起,為什麼不在了?南星告訴我,我是他從海裏撈上來的......筏子散了?如果是那樣,就是我害死了他......
又或者,他隻是想把我海葬了,然後自己已經回去?
一定是後者,是後者,他不舍得陪我死掉的,穀姑娘在岸上,他怎麼舍得?
厲勝男,你活著的時候已經是萬年第二,死後妄想是不對的。
朦朧中,近在咫尺的一張臉,熟昵的眼神,冷冷淡淡的表情。
世遺哥哥......
那麼地近,近得聞得到他的氣息,沉穩和緩的,同樣淡淡的帶著藥香。
我尷尬地笑了,退一步。
仿佛死了一次以後,有些什麼,畢竟是不一樣了——我有些害怕,天大地大,從來都沒有過的害怕。
怕見到他。
不知道他如今,是如何想我的?恨嗎?還是可憐?
不管如何,我都不想要知道,已經決定放了他的:
厲勝男的決定,絕無更改。
他伸出手,我縮手。
他冷哼了一聲,我吃驚地抬頭,他的右手快如閃電地托住了我的頸後。
他的手寬厚溫暖,我的頸子該是冰冷沒有溫度的。
不至於要掐死我吧?
掙紮一下,他的手明明沒有用力,我卻掙不開去——想起來,我斷了經脈,手要握拳都握不住,不要說和他動武。
平生最厭惡柔弱可憐無力反抗的女子,今天輪到了自己頭上,當真是哭都哭不出來。
他定定地看著我。
被迫仰起頭來看他,他的眼神依舊冷涼入骨。
突然手一用力,就唇吻下。
這是做什麼!
我怒目而向,用力去推,卻恰自他寬厚的肩線上望出去,見到一個似月光華的女子,靜靜站在遠處,目光幽怨地望著我們。
發不出聲——我看著穀之華,這樣的好女子,我見猶憐......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我卻無端奪去了她的愛人。
他終於移開了唇,收緊手,將頭埋在我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