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2 / 2)

心裏隻一個想法:至少,要保南星全身而退。

我不知他是如何與這些人一齊,但既然我知道了這些人對他未存善念,便絕計不讓他再留著涉險。

我唯一的親人——

低頭看了看他,他的目光有些茫然,似未想到身邊的人,竟是如此待他,他騙了的人,卻在回護他。

我吐出口氣,道,“解了這孩子的毒——書燒了,我可默記給你,你先放他走。”

那人看了我一眼,“茫茫大海,如何放人?”

我瞥他一眼,“這麼大的海船,不會沒有小船吧?你們給他足夠的糧水,放他朝南,讓這隻船轉頭向北——我便將喬北溟的秘籍默了給你們。”

那人略一沉吟,道,“好。”

“你們有信鴿傳信吧?撤了去邙山的人,秘籍到手,沒有必要去招惹金世遺這樣的煞星——”

那人居然笑了笑,“可以。”

呼出口氣,便是一陣暈眩,怵心之痛。

蹲下來解了南星穴道,方才怕我與人談條件時他有所動作可能誤傷,才製住了他。

他對我這個姑姑,以前從未見過,匡論什麼感情。

握住他的手,不太放心,道,“以後看人要仔細了,很多事不如你想的那麼單純可靠,多半還是要靠自己——姑姑日後恐怕仍舊是不能照顧你的,望你不要恨我......”

南星的表情,隻驚疑了一瞬,接著就冷定地變成了沒有表情。

聽我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抬頭看了我片刻,仿佛從未看清一般。

我別開頭去,忍不住咳了兩聲,看那東瀛人喂了解藥給南星,看南星手上紅痕退去。

船頭風極大,南星坐在小船裏上望,夜色沉密,看不清他的臉,隻見著一雙眼睛,亮得駭人——直直盯住了我。

我回過頭不看了,對身後的人笑道,“伺候筆墨吧。”

百無聊賴,將所記得的秘籍顛來倒去拚湊著寫:不怕他們懷疑,真要懷疑了,早就走火入魔死了,也找不到我算帳。

何況,看他們的打算,默了出來,是要將我滅口的。

寫了整整三天,海風朝南,南星該已經到岸,追不上了。

那人對我還算客氣,沒太為難,畢竟我還是本活生生的北溟秘籍。

月圓盈飽滿,我問身邊的人,“今天什麼日子?”

全船隻他一個懂得說漢文,他便一直看著我作事,聽我問,隨口道,“是十五。”

我“呀”地叫了起來,“十五?我要拜月神。”

那人呆了,“什麼月神?我沒聽過。”

我立時笑道,“你沒聽過的多了。”擱了筆,拉住他,道,“陪我上船頭吧。”見他遲疑,又道,“你也知道大海茫茫,沒有船隻,不用怕我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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