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遊俠不像遊俠,強盜更像強盜,開門揖盜說的就是那些剛涉江湖的傻蛋,要不是百丈豪氣,要不就是百丈傻氣,總之當店小二一腳踹開蘇逸的房門時,就覺得這個江湖小後生是一臉傻氣,混江湖的好歹帶把刀劍出來,砍不了人好歹能壯膽,兩口空空活該被人惦記,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蘇逸才緩緩掙開雙眼,張口一吐濁氣,店小二嘲笑道:“乖乖,還學人神仙吐納,敢情你還神仙子弟啊。”
蘇逸怔了怔,趕忙一臉笑意的說道:“小二哥有話好好說,刀架著脖子謊言,您要是一不留神,咱這吃飯的家夥就沒了。”
“嘴倒是挺利索的,看不出來還有分膽色,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人不可貌相,小鳥不可手量。”
“是海水不可鬥量。”蘇逸小聲提醒到。
“放屁,老子說鳥就是鳥。”店小二學著老板娘一句放屁,當真是十足十的豪氣啊,對著蘇逸說到:“老子這會兒就想砍了你怎麼辦。”
蘇逸精氣內斂,與常人無異,隻是雙手在背後結扣,劣質的鋼刀還傷不了他練竅入微的身子。
就在蘇逸準備出手打發掉店小二時,房門推開,身段妖嬈的老板娘搖著風情萬種的身子走來,臉上足是掛了幾斤媚意,直勾勾的盯著蘇逸說到:“小郎君要不從了人家吧,人家好歹是十裏寨裏有名有分的大掌櫃的,誰說壓寨的一定要是夫人,老娘就要劫個男人回去壓寨,小郎君你說這活兒說闊氣不闊氣。”
誰說壓寨的一定是夫人。
蘇逸神情呆滯,這女人忒闊氣了,劫個男人壓寨,敢情這趟是來了土匪窩了啊,他娘的還是個女土匪。
蘇逸笑了笑,麵帶羞澀的一拍即合道:“嫂嫂這麼看得起小生,那麼小生隻有勉為其難答應了。”
“放屁,嫂嫂你個腿兒,老娘今年芳年十八。”老板娘一巴掌拍在蘇逸腦袋上,說完又對店小二說到:“綁起來帶走。”
店小二把手裏匕首抵著蘇逸的腰間,狠狠說:“老實點,不然就給你放點血。”
蘇逸老實的舉起雙手,一臉無辜的看著老板娘,不是剛才還說上山壓寨共赴巫山來著,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
老板娘拍了拍他的細嫩白臉嬌笑道:“小郎君迫不及待了?”
蘇逸佯裝咽了咽口水乖巧點頭,說實話這婦人身段說不上婀娜,但一舉一動媚意十足,一雙眼兒都能擠出秋水來,尤其捧胸時那種波瀾壯闊,饒是蘇逸也不禁一陣臉紅心跳。
蘇逸點了點頭:“好漢不吃眼前虧,是殺是剮全憑掌櫃的。”
老板娘揉了揉他的頭,笑到:“小郎君倒是識時務啊。”
店小二見老板娘一陣親密,頓時眼中寒光一閃,雖然掩飾的極好,還是被蘇逸察覺到了。
蘇逸哈腰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老板娘罵了一句慫蛋,轉身讓店小二將他綁走。
本來就是荒郊野嶺的,客棧早早就打烊了,此時更不會有人注意,老板娘提著燈籠從客棧的後門出來,店小二押著蘇逸走在後麵,往山後的路不算崎嶇,隻是繞了幾道山口,碰到一個守山的漢子盤問,老板娘說這是新抓來的,不是富家子弟,甭怕出麻煩,送上山由長老調教就是。
到山上才看見有一個破舊的寨子,名叫十裏寨,字歪歪扭扭的寫著,不知道出自寨子裏哪位好漢的手筆,那叫一個不忍直視,蘇逸撇了撇嘴,混土匪混成這般淒慘,還不如回家種田吧。
老板娘忽然問道:“念過書沒有。”
蘇逸點了點頭,當初在青城,把兮兮送去土夫子時,也在身邊旁聽過一段時間,算是念過書了。
老板娘有些詫異的瞧了他一眼,嘖嘖說道:“還是個文化人啊。”不過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唾了一口,沉著臉說道:“百無一用是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