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銀同蹇流紗在彌風小築外的森林找了一圈,仍舊沒有看到左岸清,不禁焦急起來。
左岸清雖然是隱居世外的高人,武功深不可測,但為人卻越老越天真單純,年輕時若不是仗著武功高,早已不知死去七八十回了,晚年隱居於清木山彌風小築,三十年來先後收留了四大弟子,均以“流”字排名,其中大弟子蹇流紗和老麼水流銀為女子,其餘二人楚流風,高流彥均已在湘南和贛北自立門戶。其中以關門弟子水流銀最得寵愛。左岸清自隱居後,除卻教習弟子武功之外,自己已經絕少展露技藝,隻因為年少輕狂時頗做過一些錯事,便發誓不再和人動手。這個頑固的老人,就是他人將劍刺入他的胸口,估計也不會反擊一下的。這也正式蹇流紗等擔心的地方。四個徒弟均是孤兒,雖性格迥異,但都將這個仙風道骨的老人視為最可親之人。如今找不到他的人,如何不急?
兩人一頓足便欲分頭再尋。
忽然間,流銀心下大疑,師父武功高強,雖倔強脾氣小孩子心性,一般人也不敢輕易對他下手,如今失蹤,會不會是調虎離山?心下一驚,更覺得隻留神珞一個人在屋內實為不妥。
當下說道:“師姐,你去環溪津看看,我回小築一趟。”
蹇流紗見她神色不定,也覺得蹊蹺,於是點頭,兩人分手離去。
不足半柱香的時間,隻見一長發白髥的老者在津口悠然垂釣。
蹇流紗走上前去,叫了聲:“師父。”
左岸清朝她微微一笑:“小紗,你怎麼來了?”
蹇流紗眉頭一皺,幫老人收拾好東西,問道:“師父,您老怎麼跑這麼遠來釣魚。”
左岸清看著她搶過自己手中的釣魚杆,垂頭喪氣的說,小見軒和另一個年輕人帶他來的,說是上山的時候,見到一頭通紅的娃娃魚從這跳入江中去了,知道我釣魚釣得好,便請我幫忙掉上來。
蹇流紗又氣又急,脫口說:“您老怎麼誰都相信啊。”
左岸清瞪大眼睛,辯道:“小見軒啊,你兒子啊。”
果然,待流銀回到彌風小築時,神珞已經不在屋內了。正欲再出,見到師姐拉著一別別扭扭的老頭朝自己走來,迎上一看,正式左岸清。
“是見軒。”蹇流紗沉聲道:“還有一個人,據師父說是一身著青衣的年輕人。”
流銀歎了口氣,過了一會方才開口:“見軒來了,那另一個必然是秋一寒了。”
神珞剛要開口,但隻來得及吐出一個音節,就被迅速地點了包括啞穴在內的幾個重要穴道。
還沒等到她反應過來,持墨色長劍的男子已挾她掠出到屋外的一棵樹上,青衣男子亦隨之閃到院內一堆木材之後。
不一會兒,就見流銀躍了進來,她推門進入原先的屋子,大叫幾聲“珞珞”,神珞在樹後忐忑不停,一苦於無法開口,二是擔心自己從樹上摔下。她眼見流銀沒找幾下又急於出院而去,心裏不禁歎了口氣:“小銀啊,小銀,今天你怎麼這麼不謹慎呢,也不多找找。”雖然知道她心下大急,定是以為劫掠她的人拿了她就走,誰料到還在彌風小築呢。
但神珞卻再也拖延不下去了,眼見水流銀又掠了出去,心想,這下要靠自己了。很想歎息一聲,但嘴巴動也不能動,隻能又朝天空翻了一個白眼。
見她如此,墨衣男子微蹙雙眉,似乎是想解她的穴道,略一遲疑,仍舊未動手去解。
青衫男子已從隱身處出來了,朝墨衣男子看了一眼,也不多說,便沿著流銀躍出的相反方向奔去。神珞也被人挾持隨後。
奔走中,墨衣男子解了她的穴道,不知為何竟不怕她開口大叫。神珞奇怪,想以一試,誰知剛想開口,就聽到一冷冷的聲音道:“不想活的話,盡管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