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長,不要管我們,你快跑!”
“軍團長,給我們報仇啊!”
“軍團長,快跑……”
胯下的戰馬呼呼的噴著熱氣,馬毛已經被汗水淋得濕漉漉的,一綹一綹的粘在一起。身邊已經沒有侍衛,緊跟在身後的是數十名黑衣騎士。
紛亂的馬蹄聲夾裹著鎧甲與兵器的撞擊聲越來越近,各種魔法不停的追趕上來,有的越到前麵去了,有的撞在他的護身魔法上,爆發出一團閃電圍繞的冰花,或者是激起一陣空氣被撕裂般的怪響。
饒是他武藝精湛,魔法超群,這樣的消耗也讓他精疲力盡,護身魔法也已經快要耗盡。
身後忽然風聲驟起,來不及躲閃,後心一涼,一口甜血噴湧而出。血太急,嗆得他幾乎窒息。低頭間,猛然發現胸前一支三棱的箭頭正在滴著鮮血。
“原來護身魔法已經耗光了。”他無奈的苦笑:“既然如此,跑還有什麼用?”
猛地一帶韁繩,戰馬一聲長嘶,人立而起。他撥轉馬頭,看著正在包圍他的敵人,眼睛裏流露出的冷冷的蔑視。
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隻有呼呼的喘氣聲,不隻是馬,還有人的。黑衣人隻是將他圍在中心,默默地看著他,似乎在等他倒下。
胸口傳來麻木的感覺,應該是土係的石化魔法。他很清楚,他已經沒有時間了,眼前的敵人一定會把他砸成粉末。他唯一遺憾的就是不知道這些追殺他的人是誰派來的,將來恐怕也沒有人能給自己報仇了。
視線已經開始模糊,手腳也開始麻木。按照這樣的發作速度,敵人的魔法原來不是很厲害。但殺死他已經足夠了,麻木的感覺已經到了胸口,眼前很快就隻剩下一片黑暗。
寒冷,徹骨般的寒冷。黑暗,還是無邊的黑暗。
他想睜開眼,但做不到,似乎他什麼也控製不了。
一個陰冷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這顆黑暗之心將讓你重生,但痛苦會永遠跟隨著你,即使你死去。除非找到光明之箭,否則從今以後,你將聽從我的命令。”
“啊——”法雷猛地從床上坐起,額頭密布細細的汗珠。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貼在身上,涼涼的。
活動活動手腳,繩子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被鬆開了。
方才的幻境是那樣真實,胸口還有些隱隱作痛。這個該死的幻境跟著自己已經好多年了,每當黑暗之心發作就會出現,讓自己醒來後還會清楚的感受到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
角落裏傳來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抬頭望去,那個小姑娘正縮在那裏驚恐的看著自己。法雷感到有些好笑,這個昨天晚上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小丫頭現在竟然一臉驚恐的樣子。說起來還真危險,早知道她是光明係的而且那麼爛好心就把她捆起來了。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陽光透過帳篷的縫隙投射進來,拉出一條條的光帶。淡淡的花香混雜在泥土的氣息中滲入肺部,讓人精神格外的好。
搖搖頭,法雷努力把方才惡夢帶來的不適趕走,從床上跳了下來。身上的濕衣服讓他感到一些涼意,於是走到一旁的衣架前將上衣脫了下來。
亞妮一直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自從用魔法給他小小的“治療”過以後,這個男人就一直躺在那裏說夢話。剛才原本已經困的不行了,正在打瞌睡,這個男人突然坐起來,嚇了她一跳,馬上又精神了起來。
現在亞妮有些後悔幫他把繩子解開了,因為這個男人一點也不知道羞恥,居然在她的麵前脫掉了上衣。不過他的肌肉真的好結實,看起來好像有許多的大老鼠在跑來跑去,皮膚黝黑黝黑的,有七八道傷疤扭曲著趴在上麵,後背的汗水在數縷陽光映射下閃爍著點點的微光。亞妮的臉一下子紅了。
擦了擦汗,法雷並沒有急著換上新衣服,這麼好的天氣就應該讓皮膚好好的曬曬太陽。他轉過身又仔細看了看角落裏的小姑娘,昨天因為黑暗之心即將發作,心情不好,都沒有仔細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