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自是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昭華宮漸漸隱淡在宮人的視線中,而今除了內務府負責派送各宮物質的小太監,和每隔三日必來請脈的安太醫之外,昭華宮已是無人涉足。
無雙雖然心中有牽掛,可是她最近身上愈發的倦怠,再深的心事也敵不過濃濃睡意的召喚,這日下午過後,趙嬤嬤給精心準備了一些糕點,她揀了一些愛吃的吃了,又用了一盞茶,靠在塌上,撫著瑤琴,居然很塊便沉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直睡到身上發了層薄汗,這才醒轉過來,卻發現已經月上中天了,竟然連晚膳也沒有用。
鳴鶯守在寢殿裏,見她醒來了,忙上前扶起她道:“娘娘可累壞了吧。這幾日見娘娘每日思慮,也不曾好好睡過一晚。哎……您可還不知道呢,皇後命安太醫前去給她診脈,卻被太醫館婉拒了,這時候正在拿人出氣呢。”
鳴鶯一麵埋怨,一麵低頭顧著幫無雙整理睡時候辮起來的發辮,回頭又命人將飯菜熱好了,一一端上來。
無雙慵懶起身,卻是有些欣喜之態,含笑道:“怎麼了?安太醫為何不去?皇後之命,他也敢不尊?”
鳴鶯悶聲道:“安太醫對皇後宮裏的人說,自己是專司給無雙夫人請脈的,負責照料您的龍胎,這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旁的,他一概不管。紫音聽了如何能不怒?臨走時候還是氣衝衝的。”
她頓了頓,怕她誤會,連忙又補上一句:“是給安太醫給氣的。”
無雙正端起呈上的米飯,聞言手一抖,那象牙筷便掉了下來,敲在赤金盤沿上,鏗鏘做響。
“娘娘……”鳴鶯忙撿起筷子,又命伺候的宮女換一雙來。
她瞧著無雙神思不屬,忙道:“娘娘剛睡醒,手軟了吧。”
無雙回過神來笑道:“沒什麼,一時沒抓好,你覺得安太醫會不會受罰?”
鳴鶯頓了頓,摒退在旁邊候著的宮人,輕聲道:“奴婢看呐,此事安太醫是心中有數。隻是陛下雖有這樣的旨意,然皇後乃是六宮之主,倘若真是點名要他過去,怕是也走不脫的。隻是奴婢不懂,皇後娘娘為何要這般顯眼的,和您一爭高下?這不是讓人覺得她有失賢德麼?”
鳴鶯說完,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