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塵搖動羽扇的頻率未變,神色淡淡地問:“何事?”
“殿下他……”管家老伯有些擔心,眼神朝著元翰的房間看了幾眼,欲言又止。
“殿下他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呢!”寧若塵實話實說,裝作醉酒向心愛的姑娘表達愛意,結果被拒絕,對感情之事一向較真的翰王殿下心情能好麼?
要知道,元翰不是元洵,心思通透,也不是元修,對一切事情等閑視之,他從小到大就隻喜歡過這麼一個人,而今喜歡的人成了別人的未婚妻,如果隻是名分上如此也就罷了,偏偏葉薰淺和祁玥還是兩情相悅,此時腦子轉不過彎來也是人之常情。
管家聽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站在門口搖了搖頭,寧若塵不欲在翰王府多做停留,索性搖著羽扇離開,房間裏時不時還傳來男子的叫嚷聲,以及酒壇破裂的哐啷聲。
這一夜,整個翰王府似乎也籠罩在醇鬱的酒氣之中,連那夜色的濃霧仿佛也因此發酵了!
長寧宮中,皇後尚未歇息,在房間裏看書,李嬤嬤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見皇後看書看得入神,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進是退。
“嬤嬤,怎麼了?”皇後身懷武功,聽覺靈敏,縱使李嬤嬤已經極力放輕腳步,她依然能夠察覺到周圍的一聲一響。
來人緩步上前,見皇後放下手中的書卷,麵露歉意,“老奴打擾娘娘歇息了。”
“無妨,本宮不會這麼早歇下,有什麼事嗎?”皇後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李嬤嬤見狀奉上熱茶,皇後一邊喝著一邊問。
李嬤嬤扶著皇後從書桌旁走到牙床邊上,徐徐道:“娘娘,翰王殿下去了祁王府,然後喝得酩酊大醉。”
“哦,為什麼?”皇後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狹長的鳳眸微微揚起,年過三十,卻依舊風華正茂。
“老奴也不清楚具體的原因,隻知翰王殿下擔憂薰淺郡主的身體,去了祁王府看望,世子盛宴款待,接著殿下就喝了很多酒。”
李嬤嬤實話實說,不管是祁王府還是翰王府,都長寧宮都走得很近,這是誰都無法掩蓋的事實,祁世子是娘娘的親侄兒,翰王殿下視娘娘如親生母親,平日裏不論有什麼好東西都會送往長寧宮,娘娘對他們更是視如己出。
“這翰兒……十有八九是見到淺淺了……”皇後輕歎了一聲,如是判斷,小祁對淺淺的心恐怕整個齊都的人都知道,而翰兒……多年前便喜歡淺淺,隻是他不擅長表達,所以,哪怕當年他們兩一同住在長寧宮幾年,也愣是沒說過幾句話。
“娘娘,這該如何是好?”李嬤嬤在皇後身邊的時間絕對夠長,十年如一日,從皇後還是祁王府的小郡主時便開始了,幾十年光景一晃而過,光陰沒有在皇後的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卻讓李嬤嬤滿頭青絲漸漸被白霜染上了。
“嬤嬤,你說當年我做的是不是錯了?”皇後回想起當年之事,皺了皺眉問道。
“當年世子離開祁王府,娘娘身邊空無一人,賢王妃出門在外,無暇照顧郡主,便將郡主托付給娘娘,娘娘何錯之有?”
李嬤嬤不忍見皇後為這些事情煩惱,於是輕聲寬慰,見皇後不說話,她繼續說:“翰王殿下年幼喪母,不喜與人親近,若非娘娘親自教養,如何會有如今這般優秀的北越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