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這,不是衝動(1 / 1)

初春,乍暖還寒。夜色沉沉的傍晚,陰森森的天空被寒風揉破了她噙滿淚水的皺紋,落起了不緊不慢的雨,濕漉漉,寒冰冰的……

女孩抱著一大疊書往圖書館走去,拉長的臉上寫滿了道不盡的憂愁,傘也沒撐一把。在與傘下來來往往的情侶擦肩而過時,女孩內心卻在浪起雲湧,身後留下了串串歎息。

電話響起了,女孩一隻手端起書,另一隻手艱難地掏出手機,女孩凍紫的嘴角微微揚起,臉上劃過一彎淺月,那是一串她再熟悉不過的號碼。但那僅僅隻是一瞬間的蹙眉,一尺春愁又蕩在心頭。

電話那頭溫柔的軟語從遙遠的另一個城市傳來,“在哪兒?吃飯了嗎?晚上去幹嘛?”

“去圖書館,吃了,我們這在下雨,好煩。”女孩埋怨著。

“下雨了?那我們不去圖書館了,天氣冷,晚上我擔心。”男孩急切的說。

“哎呀,煩,怎麼這麼沒上進心,口口聲聲擔心,不在一起讀書都快兩年了,我又沒怎樣”女孩在把自己心中的愁因慢慢傾吐。因為這種天氣,常常會勾起女孩心底最敏感的情思,因為她覺得男孩離自己太遠,男孩的關心似乎太遠太無法具體被感知到,每每看到別的情侶在一起呢喃的時候,心中便很是傷感。雖對男孩有不滿,但卻一直放在心底不敢說,因為男孩對她的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男孩絕對深愛疼惜自己,隻是為了他們今後的未來,他做了一次理智的選擇,因為女孩的大學專業不適合男孩。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聽話,好嗎?我現在無法天天陪著你,但我答應你,畢業了我一定陪著你!我擔心”是男孩內疚又無可奈何的聲音。

“不要!我煩,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座城市……”女孩愈說愈急,慢慢的哭泣起來,她做夢也沒料到自己會把這句藏在心頭快兩年的話說出來。

“對不起,你別哭好嗎?這樣我很心痛也無奈啊。”

“不,我要努力學習,什麼也不想管,掛了。”女孩掛掉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的掛斷聲,男孩這才放下電話。

那晚,女孩第一次在睡前沒有接到男孩的電話,以為男孩聽了自己的抱怨後生氣了,雖然他知道男孩從來沒有真正生過她的氣,但這次她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了,真的傷了男孩的心。她也很愛男孩,當初可是她自己鼓勵男孩填那所學校的。可是高傲的她絕不會因此而向男孩低頭,不會給男孩發一條道歉的短信。

次日清晨,一晚春雨過後,天空裏殘留下了陣陣透骨的涼。女孩翻開手機竟沒看到男孩的短信,不禁皺著眉頭生氣的拉長了臉,因為這不像男孩所為,男孩會在女孩生氣後不斷地給她發短信,就算沒立刻發給她,也會在深夜抑或淩晨發來短信。女孩抱著熱水袋,坐立不安的呆在圖書館理。

手機終於響了,熟悉的號碼,女孩的揚起的嘴角分明掛有一絲淺淺的笑意,但立馬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生氣的說,幹嘛?

“清晨的天氣好冷哦!在哪啊?”男孩的聲音裏確實多了幾分顫抖。

“關我什麼事,沒事掛了。”女孩憤憤然。

“懷化的天氣好冷哦”男孩補充道。

女孩呆在了原地,難道他過來了,她來自己所在的城市了,掛掉電話往圖書館外飛奔而去。

結果,在圖書館前的廣場上,男孩真的出現在女孩冰冷的眼眸裏,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蒼白的臉上,凍得發紫的嘴唇揚到了眉角,因為看見了不遠處的女孩。

女孩看到男孩,瞬間內心裏的所有埋怨和生氣都拋到了九霄雲外,跑到男孩懷裏,幸福的耳語“怎麼可以這樣,這種意外太大太幸福了……”

原來男孩聽到女孩的哭泣後,便立即從他們學校所在的郊區成最後一班公交,冒著春寒料峭的細雨,趕到火車站,匆忙的排隊匆忙的上了火車。那晚男孩乘坐的火車是最差的綠皮車,車上沒有空調,寒風直竄。原本七個小時的車程那晚火車卻坐了十個多小時。男孩臨行前沒有任何準備,半夜火車上的他饑寒交迫讓男孩刻骨銘心,但他一點都不後悔,男孩事後滿不在乎的告訴女孩。

聽完男孩的訴說後,女孩心裏心痛而又幸福。女孩在省城的最西邊,男孩在最東邊。那晚,火車本可走最近的直線,但卻繞了近四分之三個圓。女孩抽泣著說,她以後再也不任性不懂事了。

男孩貼近女孩的耳朵,“我說過,隻要你需要,就算在天涯海角,我也會來到你身邊。”女孩笑道,說這是男孩的一時衝動。

“相愛快三年了,我們的愛裏,我沒有一絲的衝動。一切隻要你好。”男孩認真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