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載著思念漸行漸遠了。半個月過去了,王永仿佛從地球上消失似的,沒有一點消息。
黃昏時分,斜陽西下,暮色四合,趕著牛羊歸家的老人哼唱著悠長而傷感的小調,綿延的山路像沒有盡頭的回憶,把生活的酸甜苦辣撮合在一起,讓人咀嚼。此時,紫蕊的心情亂極了。
這是紫蕊第二次來西部支教了。可這次沒有王永在身邊,她感覺像掉了魂似地沒了主心骨。
就在紫蕊悶悶不樂之際,第二天早上,她剛打開手機,一條短信就讓她一頭霧水。“真心戀,有情莫要掛嘴邊,牡丹花鬧不結果,春蠶藏絲在肚間。”短信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是來貴州剛換的新號,沒幾個人知道呀。莫非是誰發錯了?或許是同組的人搞的惡作劇。”紫蕊想。她把電話打過去,可對方是無人接聽狀態。紫蕊更加納悶了。
她打開電腦上網查證,號碼注冊地是她們學校所在的省城。她簡直有點莫名驚詫了。莫非王永回學校了?難道還有人在暗中默默的關注著我們?一個個問號印在紫蕊的腦海裏揮之不去。紫蕊憑直覺,短信不像是王永發的。那這個神秘的人物到底是誰呢?紫蕊心中充滿了疑惑。她決定發個短信騷擾一下對方,試試對方可是發錯了。“別玩深沉了,我知道你是誰,肯定想我了吧!”沒想到這一招還真靈,對方居然回複了。“方便網上見嗎?我的QQ779778662,你加我聊吧。”紫蕊想,孩子們還在眼巴眼望地等著她去上課。幹脆回複對方晚上見。
大地終於在焦爍的等待中黑了下來。紫蕊打開電腦尋找那個神秘的信使。她上線剛加對方為好友後,對方立馬回應,於是便開始網上交流。對方是那樣的了解紫蕊的心思,讓紫蕊簡直難以想象。他們聊得很投緣,像多年不見的朋友。對方把紫蕊近期的日程安排及下一步的工作開展籌劃得頭頭是道,井井有條。從如何給新來的孩子上好第一課,到怎樣照顧路途遠成績跟不上的孩子等等闡述得有條不紊,細致而嚴謹。儼然一個教務主任在安排教員的工作。紫蕊真的很佩服對方。從與對方的交流中,可見對方非常熟悉貴州這片神奇的土地,對西部的孩子也充滿了一片深情。
不知不覺時間已接近零點,紫蕊卻仍精神抖擻。考慮到明天還要去給孩子們上課,紫蕊很不情願的的敲上了88,對方禮貌的回了個seeyou.
夜深了。晴朗的夜空中飄滿了星星,有大的,中的,小的,密密麻麻說不清。有的晶瑩剔透,像珍珠寶石;有的朦朦朧朧,如同夢境;有的成群結隊,模糊成一片微光,像被風吹得眯起了眼睛……紫蕊伸了伸懶腰,可還是睡意全無,她幹脆將QQ進入隱身狀態,好奇地查起對方的資料。資料顯示:此人昵稱馳千裏,北京人,25歲,同濟大學畢業,工程師。個性簽名是:摘下我的翅膀,送給你飛翔……
紫蕊迫不及待的進入他的空間,因為無法打開他的相冊,隻好從他的公開日誌裏尋找著蛛絲馬跡。他的日誌有的如涓涓細流,纏綿不已;有的像驚濤駭浪,回腸蕩氣。有失戀的記憶,落寞的急躁,成長的焦慮。麵對生活的不如意,他會大聲怒吼,暴跳如雷。麵對取得的成績,他會怯怯自喜,稍稍得意。總之,他的日誌,敢恨敢愛,愛憎分明。給人的感覺,像是同學、朋友那種,但究竟是誰,紫蕊無法把他定位到身邊的某個人。
從那以後,馳千裏每天晚上準時與紫蕊在網上相約。紫蕊漸漸地對他有了一些了解:他在貴州呆過兩年,踏遍了六枝特區的各個鄉鎮,有的山村還記憶猶新,曆曆在目。對當地教育的落後狀況了解很深。他認為西部支教是個係統工程,要長期堅持,整體推進。作為當代青年不光自己要身體力行,還要倡導全社會為西部教育乃至西部發展獻計獻策。
紫蕊感到自己的思想境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華,靈魂得到了淨化。她給孩子們講的課也越來越生動,孩子們對她也越來越歡迎。她感到生活更加充實而有意義。
暑假很快就要結束了,紫蕊和她的同學就要離開大山返回校園了。晚上,她又準時打開電腦,馳千裏卻不在線,紫蕊心裏空落落的。消息欄閃了一下,紫蕊趕忙打開:掬月在手,留不住歲月的痕跡;穿花沾衣,拂不去芬芳的記憶。該走的都走吧,心靈的湖麵上蕩不起一絲漣漪……消息是馳千裏發來的。
紫蕊失落的回到了學校,仍然沒有王永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