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還大地一片純潔
外麵的雪花,如鵝毛一般的飄落著,仿佛想要把這整個世界都掩埋起來一般。無論是美麗還是醜惡,都被這潔白的外衣所迷惑,白赤赤的一片大地,眼底再也無法看到這世界本來的顏色。不知道讓自己呆呆的、思緒空空如也的坐了多久,才突然想起要把師傅送給我的那尊佛像找回。
跑到貯藏翻箱倒櫃,找到了那尊被冷落到牆角的佛像,隻見她雙腿盤坐在蓮花台上,懷抱水淨瓶,單手立在胸前,那表情依然是:不驚、不喜、不悲、不哀,淡定自如。
望著神匣裏那尊蒙了塵的佛像,我知道,我的心也如這佛一般蒙上了塵。總以為這世間欠著我情感的人太多,總想用一顆自私的心索回屬於自己的愛。卻不能明白,愛就是愛了,付出了就是付出了,用真心付出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要索回,更不會用扭曲的心靈來詮釋自己內心的不快與不滿。當你遊戲人生的時候,人生同樣在遊戲著你。一切幸福的到來,全不是靠報怨、強行索取和自我可憐得來的。捫心自問一下,回憶走過的路,自己就沒有一天是在正常軌道上行駛的。所謂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佛不公平,而是我自作自受的結果。當你不珍惜生活的時候,生活同樣也不會再珍惜你。失去了,才懂得了擁有時的重要。可路已經走到這裏,錯已經埋下,你想要回頭的時候,那來路,早已經變成了一條寬大無比的鴻湖,而你卻就站在這鴻湖的懸岸上,前麵還是路,各種各樣的路,每條路上都有著各種不同的路標,並且每條路標上都寫著名字:道德、論理、自然規律,寬容、良善、墮落、罪惡、憂傷、悲痛等等無以數計。就看你怎麼樣向前邁進這一步,怎麼樣用心撿拾這些路標,而身後卻永遠不會讓你有退路,你走一步,那鴻湖便寬一步。當我們以成年人的腳步走這條人生之路的時候,內心已經明白了這路標之中的事事與非非,就看你怎麼樣去撿拾,怎麼樣確定這事事與非非了。
雙膝並攏,跪在了這神像麵前,再也不願起來,如果這一切罪孽都是因為自己內心的貪念與無底深淵的欲望造成,我願意承擔這一切的後果,願意用我以後人生的所有時間為自己的孽債去贖罪。
整個春節,我都不敢再去抱小荷一下,更是盡量減少與大姨的接觸。就這樣,在誠惶誠恐中度過了自己二十三歲的春節。春節那天,我再一次拿出了自己一直珍藏著的一份珍貴禮物,那就是我十六歲的春節時,樂樂爸爸給的用紅包包著的那一百塊錢的壓歲錢,從接過它的那天起,我便視若珍寶一般地珍藏著。每年的春節,我都會翻出來裝到身上,這樣我便可以抱著親情過一個幸福的春節了。想起了樂樂爸爸在給我錢包時說的話:“拿著吧孩子,拿著她,以後的你會永遠幸福、平安的。”二十三歲的春節,我同樣懷揣著這個紅包而過。
每當夜深人靜,一個人麵對窗外的黑暗發呆的時候,內心的思緒總是空白一片,前塵往事都已經模糊到跳出了記憶長河之外。更是不知道自己將何去何從?用心珍惜著與大姨和小荷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怕這樣的幸福與快樂稍縱即逝。
走出正月後,我對大姨說:“大姨,幫我把小荷帶好,這幾日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大姨憐愛的望著我說:“出去走走吧衣衣,看得出衣衣有心事,這些日子又瘦了許多,希望衣衣能開開心心的回來。”
我含淚擁住大姨:“這世上,隻有大姨是最愛衣衣的人。”
大姨用手幫我拂了一下前額的頭發:“傻孩子,你是大姨的心肝寶貝,大姨當然疼你了。”
含淚帶笑我拚命點頭:“嗯。衣衣知道的,也明白的。大姨,對不起,原諒衣衣做錯的每一件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