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微微一哂,說:“你很聰明,可我也不笨;我也猜到你是誰了,昊天宗雲戰,是吧?”
昊天宗冷笑了一下,說:“我小戒律山跟你羅睡庵向來是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我也不想為難你一個弱質女流;可是,對我師兄如何會結識你們羅睡庵的這位大人物,我卻很感興趣,還望見告!”
葉小蟬莞爾一笑,說:“我所知道的是我姐姐告訴我的,你為什麼不去問你師兄呢?難道你們師兄弟的感情不好嗎?”
昊天宗聞言大怒,一把揪住葉小蟬的頭發,威嚇道:“我知道你一向自負美貌,以為天下男子莫不垂涎於你的美色,而你也以縱欲吟樂大行其道;可惜,你在我麵前就如一張白紙,我隨時都可以撕碎你!”
葉小蟬被他拉得頭往後仰,卻依然憨笑如前,說道:“哦?原來你們小戒律山的弟子都喜歡玩虐待呀,雖然我還沒有試過,不過,也可以為你破一次例,你可不能太狠心哦!”
話剛說完,忽然見寒光一閃,葉小蟬嚇了一跳,跟著摸摸自己的臉上,卻是鮮血淋漓,頓時號啕大哭起來,哽咽道:“你、你花了我的臉,你當真這麼狠心?”
昊天宗麵不動容,又往她嘴裏塞了一顆腥臭無比的藥丸,並用內力迅速催化;葉小蟬知道這顆藥丸不簡單,此時才感到真正地害怕了,一張俏臉嚇得煞白,囁嚅著嘴唇問道:“你剛給我吃了什麼?”
昊天宗說道:“七蟲七死藥!”
葉小蟬啊得一聲驚叫,整個人癱軟在峭壁上,這是南方龍蛇郡的土人密藥,采集七種難得的毒蟲,經七蒸、七燜、七曬、七晾、七煉而成,據說當地男子常出門在外,是為了防止家中婦女行吟而備,一吟則膚色變暗,手足冰涼;二吟則頭發脫落,牙齒鬆動;三吟則肌理粗糙,寒毛生長;四吟則手如雞爪,足不能行;五吟則癰疽滿身,體無完膚;六吟則骨骼錯位,麵目全非;七吟則至死;非煉藥之人不可能有相匹配的解藥!
葉小蟬愣了一會兒,慢慢抬起頭來,勉強笑道:“騙人,你怎麼會有這種藥的?”
昊天宗便說:“不相信你可以試試呀!”
葉小蟬一麵察言觀色,一麵故意打哈哈,說:“原來你還是想騙我上床,那又何必用這種方法呢?我不用試也知道藥是假的,不過,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姐姐和你師兄的關係,我也總不能讓你失望吧?”
昊天宗見她終於鬆口,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微笑道:“很好,你說吧!”
原來當年玄天宗以金童身份去贏州朝覲光明活佛,而羅睡庵的棲月也正以玉女的身份同期前往;在人間,雖然神魔不同道,但在三島,卻都是一樣,神魔本同源,殊途亦同歸,都不過是信仰者的靈魂而已!
金童玉女一相見,自然是心心相印,在這與世隔絕的三島之上,不免產生了愛情的火花,你贈我濃情香扇,我贈你蜜意嬋絹,並約在百年之後,同入三島,永登仙籍,生生世世都相守在一起!
可惜,兩人一百年來礙於各自的身份,連音訓都不通,同時也是因為性格問題,一個冷漠不近人情,一個孤傲不達於世,彼此都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把小時候的誓言當作一回事;而玄天宗自從知道棲月當上了羅魔之後,更擔心她放不下現在的地位!
如今,他終於也有機會去坐小戒律山的掌門,地位將比棲月還高,而位高權重的代價就是,你再也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小戒律山的掌門怎麼說也要進上清界的吧,而上清界裏可沒有三島上那麼逍遙快活了!
最後,還是棲月先忍不住了,她說是叫葉小蟬來還玄天宗的扇子,但明眼人誰不知道她其實是在試探玄天宗的想法;而昊天宗當然更清楚,他的這位大師兄等得肝腸都快斷了!
葉小蟬咬著嘴唇說道:“我知道,你們名門正派都怕跟我們羅睡庵扯上關係,大不了我這就回去,就跟我姐姐說,玄天宗執意要去大戒律山;你,可以把解藥給我了嗎?”
昊天宗冷笑道:“你不是說我的毒藥是假的嗎?”
“那?”葉小蟬說,“至少吃了解藥會舒服一點嘛,我怎麼知道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反正我現在心理上有陰影了,你就隨便拿個什麼解藥來糊弄我一下也好!”
話雖這麼說,葉小蟬當然不希望解藥是假的,她號稱“吟魔”,而不能享吟之樂,豈不謬哉?
昊天宗不急不慢地說道:“解藥我自然會給你的;不過,我不是讓你即可離開這裏,相反,我很樂意讓你去找我大師兄玄天宗,你不但要告訴他羅魔棲月對他日夜掛念,還要告訴他,棲月為他要去大戒律山已經痛苦成疾,希望他能親自去一趟羅睡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