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蟬說道:“我姐姐心性孤高,她怎麼會對玄天宗日思夜念呢?她呀,她是要玄天宗對她日思夜念;而且,她最近身體也好得很……”
昊天宗憮然道:“你隻管照我說的做,我可以讓你當羅睡庵的主人!”
“這我可不稀罕!”葉小蟬撩起頭發來,說道,“羅睡庵的主人要守身如玉,我可做不來!”
昊天宗嘲笑道:“那不是正好,連我的解藥都省了!”
“嗬,你這人當真小氣得很呢!”葉小蟬說著,不禁嫵媚地一笑,又流露出吟亂的表情,續道,“哦?我知道了,原來是你想做小戒律山的掌門啊……”
昊天宗負手向海,傲然道:“你還算聰敏!我不僅要做小戒律山的掌門,我還要做武林的至尊,什麼落迦山,各大名山,都隻能對我望塵莫及;我昊天宗將創造的是萬世不滅的功勳……”
葉小蟬不禁看呆了,她在羅睡庵的時候,一味縱吟,所接觸的不過都是些紈絝放浪的子弟,聽的也不過都是些甜言蜜語,哪裏見過如此慷慨激昂地演說,以及如此霸氣堅毅的眼神,一顆心竟暗暗被他折服了!
葉小蟬依舊坐在地上,討好地笑道:“你的野心很大哩!”
昊天宗一時忘情,把心中的鬱悶傾吐出來,此時冷靜下來,卻鄙夷道:“燕雀安知鴻鵠之誌?跟你說這些,簡直是浪費口舌——”
“怎麼會?”葉小蟬急得爬起來,說,“你剛不還說我聰明的嗎?我可以幫你!”
“就憑你?”昊天宗冷笑道,“你能幫我什麼?”
“幫你撒謊呀!”葉小蟬笑道,“你想讓我做羅睡庵的主人,那我就去做羅睡庵的主人,到時候來個南北大聯手,怎麼樣?”
昊天宗又說道:“俗話說的好,無毒不丈夫,做大事的人都心狠如狼;你一個小丫頭,不怕嗎?”
葉小蟬笑道:“那你就沒聽說過,最毒婦人心;我知道,你不會是好心讓他們雙宿雙飛的,你想讓他們身敗名裂,招來殺身之禍是吧,我不會心疼的,我幫你!”
昊天宗見她說得如此堅決,由不得不信,但想想一開始的時候,她姐姐長,姐姐短地叫個不停,現在卻陡然露出殺機,果然是應了那句話——最毒婦人心?
葉小蟬見昊天宗不開口,就說:“怎麼?你信不過我啊?那你可太沒有膽子了,還做什麼大事?”
昊天宗冷哼道:“你說吧,除了解藥,你還有什麼要求?隻要你能助我成大事,凡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滿足你!”
“是嗎?”葉小蟬詭笑一聲,忽兒捏著額角說,“哎呀,我的頭好暈,你到底給我吃的是什麼藥?”
她彎著嘴角朝昊天宗撲了過來,而昊天宗閃身一躲,讓她直撞到岩石上,把額頭上都撞出個大膿包來!
葉小蟬“哎呦”一聲,捂著額頭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死腦筋?一點都不懂得情調,這麼好的風景,這麼好的氣氛,多難得呀!”
昊天宗絲毫不為她迷惑,隻冷冷地說:“天色已經不早,我帶你去找我師兄!”說著,丟給她一個小瓶。
葉小蟬接在手裏,拔開瓶塞來,聞得幽香陣陣,隱隱還有一個寒氣,以為這便是“七蟲七死藥”的解藥,不禁心中大喜,說道:“好哥哥,我就知道你還是心疼我,這麼快就給我解藥啦,謝謝!”
昊天宗說道:“這是‘冰雪芙蓉膏’,治外傷的!”
葉小蟬哼了一聲,倒出來敷在臉上,一會兒,腫也消了,刀傷也不見了!
在羅睡庵腳下眾多的村落之中,有這樣一戶人家,家主人姓方,名衡,原是中原逃難而來;來的時候,身上一貧如洗,別無長物,隻一副奇異的色子!
人們見他可憐,便於西山腳下分他一塊地,盼他自立為生!
當時,村中還有一個頗富裕的寡婦,家中父母俱逝,又無兒息可守,數年來伶仃孤苦,有貪她錢財的,念她美貌的,想娶她為妾,她卻誓死不從;但見過這個落魄的外鄉人之後,她卻主動請示本族族長,自願嫁他為妻,以托付後半生,族長當然不情願讓寡婦嫁給這種人,因為這樣一來,族裏就收不到財禮了,可寡婦的意思很堅決,隻好在她家裏沒收了一些財物,然後草草嫁了出去!不料,此人即不會耕田務農,也不善於營謀生計,文不行,武不行,空有七尺之軀,竟是一廢人,仍靠寡婦的家底度日!
那寡婦見這樣坐吃山空,積蓄也無多,不無感慨道:“我既然嫁你為妻,自然希望相守終老,你雖然無用,我也不會半路易嫁;但如此坐吃殆盡,難免最後要行乞於市,恐怕讓村裏人笑話。我這裏還有一些金銀首飾,不如你去把它典當了,到外麵闖一闖,倘若機緣好,謀得一份差事,我隻希望你不要忘了這百年之恩,接我出去給你縫補衣服,做飯打掃;可如果依舊不能成事,我也盼你回來,到時候再求助於鄉黨,或許還有些眷顧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