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猛然碎裂的聲音，奧薩的身體猛烈痙攣著倒在了地上。
神王吃了一驚。這可不在他的計劃之中。“那是什麼？”他吼道。他轉過身看過去，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奔向花園的小路離開了。那是一個刺客嗎？那一箭是要射向自己的嗎？
他做了個手勢，三名騎士便跑去追那個刺客。神王憤怒地咆哮著，塞得海把一個花園一樣地方的作為宮殿，在這裏，即使是一個像神王一樣的人也難以布下一道實用的防線。
“我們走。”他突然說道。最近有太多事情沒有按他的計劃走了，他大步走向那部通向塞得海地下設施的升降機。
“這個怎麼辦，主人？”一個騎士踢了踢奧薩的屍體說道。
“現在那隻是一具軀殼了，”神王說道，“作為獎勵，你可以把他的盔甲拿走，別忘了把我的戒指給我送回來。剩下的都燒了。”
他的手下們按照他的命令工作時，他乘上了升降梯。他能在附近聽到馬蹄聲，看來那個刺客有一匹馬。
神王感到焦躁不安。不管有多少人想要對他進行暗殺，都隻是徒勞無功。他故意不讓這座島上的人們知道不死戰士的真正涵義。因此隻要他能一直保守這些秘密，人們的反抗就隻限於暗殺和決鬥。
對他的刺殺並沒有絲毫讓他不安。在他搭著升降梯向下時，他想到很有可能那支箭本就不是要殺他，而是要殺它真正擊中的目標。
如果是這樣，就代表著有人知道要在神王用無盡之劍砍下去之前搶先一步殺掉奧薩。這就意味著有人知道了太多他們本不該知道的東西。
伴隨著一個突然的吸氣，賽裏斯醒了過來。這是那種屏氣太長時間之後的突發的喘氣，將屍體帶回生命。（此處的英文與前文描寫神王複活的那段一模一樣，但我找不到那段翻譯，大家湊合看吧——譯者注）
他抽搐著坐了起來。一些黏液一樣的液體從他****的軀幹上流下來。他正坐在一個暗室中央的金屬盆裏，周圍隻有一些忽隱忽現的紅光。
他大口喘著氣，粘液從他下巴上滴下來。他把一隻顫抖的手放在臉頰上。“該死，”他悄聲說道，“我是他們的一員。”
“第一個晚上我在那裏坐了好幾個小時。”突然傳來一個細小的聲音。
他轉過身。伊薩正坐在角落的地板上。她抱腿坐著，黑色的大衣鋪在她周圍金屬材質的地板上。
“我看著你，”伊薩目光呆滯地目視前方說道，“我坐在那，數你的胸膛一起一伏，真是無比的害怕。我知道你是他們的一員，我很確信。我見過你用他們的戒指，我也聽你說過你用神王的劍殺了他自己。你和他們一樣戰鬥，就像。。。就像來自另一個時代的怪物。對於一個人來說太過完美了。一聲的時間裏一個劍士根本學不了那麼多東西。你的戰鬥和神沒什麼兩樣。”
他眨了眨眼，擦掉臉上的液體。“Helltakeme…這不可能是真的…”
“然而，”伊薩低聲說道，“你卻對我很友善。我知道自己應該打倒你然後搶走劍。我認為你一直在對我撒謊：你一直假裝誠懇，假裝友善，喋喋不休地說著關於犧牲的無稽之談。你在拿我找樂子。不然還有什麼原因會讓一個不死戰士假扮成凡人呢？”
“我不知道，”賽裏斯悄聲說，“我。。。”
“我當時不知所措，”她用更低的聲音說道，“看著你躺在那裏。我該幹什麼呢？我該對付你那些我明知是謊言的話，還是相信你眼裏的真誠？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他們抬起眼，目光在房間中央相接，“既然你明顯是在騙我，我並不認為我背叛了你。的確。。。”
賽裏斯咳嗽了幾聲，想把嘴裏的粘稠液體咳出來。“很顯然，我對自己也撒了謊。”他閉上眼睛，雙手抱頭呻吟著。
“這不可能是真的。”
“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嗎？”她問，“你可能已經活了幾千年。”
“我所知道的隻有我自己的人生，”他說，“在德雷斯茅長大，知道自己是犧牲，去挑戰神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來，“我隻是個人。Helltakeme，一個正常人而已。”
“你戰鬥的時候可不像。”
他盡力不去想那些童年時的記憶。曾服侍過神王的老兵回來訓練犧牲者。他們總是暗地裏說賽裏斯太厲害了，學習也太快了。童年時代，他就能和所有那些老師們做得一樣好。在青年時，任何一個大城市無不聽過這位決鬥大師的名字。
而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他已經厲害到可以打敗神王了。
“。。。對人類來說過於完美了。。。你像神一樣戰鬥。”
“偶爾，我會在你的眼中看到一些東西，”她說，“非常深邃，好像你整個人突然變了，有一種一閃而過的傲氣。”
“無盡之劍，”他反駁道，睜開了眼睛，“它在詛咒我。”
她揚了揚眉。“一個用來擊敗不死戰士，拯救人類的武器，怎麼會詛咒它的使用者呢？”
“我。。。”
“她嘲笑我。殺了她！”
他突然意識到，那些想法不是收到外部影響。而正是他真真正正的一部分。
“那就是。。。”他低聲道，“那就是原來的我。一個不死戰士。哦。。。太真實了。。。”他差不多能記起來。他條件反射地排開了那些記憶。不，他不要這些記憶，他恨它們。
他恨自己曾是的那個人。恨他。
“你到底是誰？”伊薩問道。
“我希望我知道。”他又撒了謊。他絲毫不想知道關於那個想這些黑暗想法的人的任何事。那個人憎恨一切，把自己孤立起來，想要讓每個人對他言聽計從。
神王管他叫：奧薩。
賽裏斯搖了搖頭，從水箱裏爬出來，才發現自己一直一絲不掛。“我的衣服呢？”
她朝水槽旁的一個台子點了點頭，那是一點少得可憐的破布。“我隻找得到這些。你的衣服被燒掉了；我隻能把你剩下的拖回來。你被燒得很厲害，。我把你剩下的衣服扒掉了；我不知道你穿著衣服能不能重生。”
要是有條毛巾就好了。整個房間都是金屬材質的，裏麵放了幾個盛滿液體的水槽。“應該可以，”賽裏斯說，“我見過神王的重生室。他有一些。。。他自己的備份，全副武裝著，在水槽裏等著他。”
“很難說你是不是真看到了自以為看到的東西。”
“那看起來和這裏很像，”他說道。他猶豫了一下，從水槽中爬出來到伊薩的對麵，正好用齊腰高的水槽擋住敏感部位，然後盡力把身上的粘液擦掉。
“水槽的旁邊應該有一個水管。”她說道。
她沒說錯。裏麵的水很冷。
“我想我們在你以前到過的那個房間，”他問道，“就是你說的在山腰上的？”
“對。”
“你違反了你的承諾，你知道的。你殺了我。”
“你難道想要另一種麼？”她厲聲說，“他也正要殺你，用那把劍。”
賽裏斯驚住了，水從他的胳膊上流下來。她為了救他才殺了他。他早該知道的，不過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我沒辦法一路殺到你那裏，”她說，“而且我又不知道十字弩能不能阻止他。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想的是。。。好吧，我不知道還能想什麼。我賭了一把，把你射死了。我爸總是說這是個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