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夜色中,有打更聲自窗外飄進——已經是五更天了。

“你不是擺渡者嗎?”

更聲才落下,魏秋雨就愣愣地問他:“隻要給出了足夠的代價,你都能救人的啊。”

嚴芷也委屈地質問:“你到底想要什麽才肯救楚麗啊?”

“什麽擺渡者?”

謝印雪微微睜大眼睛望著幾人,像是沒聽懂她們在說什麽。

而謝印雪也是真的不懂,雖然他和柳不花也都是第一次進遊戲,但他們從朱易琨那提前知道了“鎖長生”遊戲的相關規矩,所以看上去才像是已經參與過幾次遊戲的老人。加之擺渡者NPC存在的相關信息衛刀給新人們講述時,他和柳不花在忙著逛抄手遊廊呢,根本沒聽見——最重要的是,朱易琨那廝完全沒跟謝印雪和柳不花提過這茬。

所以現在她們提起,謝印雪才不知道“擺渡者”是個什麽新詞。

嚴芷聽見謝印雪的反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麽就有這麽大的膽子以這樣的態度對待NPC,她後怕的吞了吞口水,戰戰栗栗和謝印雪道歉:“對不起……我剛剛有些失控……”

謝印雪為什麽不承認自己是擺渡者NPC身份的情況沒人想要多問,他一來還說自己是遊戲參與者呢,可他剛剛為楚麗畫出人皮的本事又怎麽可能會是普通人類所擁有的?

陳雲怕嚴芷說出更多的話惹謝印雪生氣,就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站起身,朝謝印雪鞠躬道謝:“謝謝,我們知道您已經盡力了。”

“這樣就足夠了。”

陳雲望著床上已經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卻閉著眼睛就仿若睡著了一般的楚麗,顫聲道:“起碼你讓楚麗可以……完好的離開。”

而不是渾身的皮膚都被剝去,屍體模樣慘烈恐怖的死去。

“逝者難挽,而你們還要繼續活著。”謝印雪垂眸,黑長的羽睫半斂著臉,朝眾人說,“節哀。”

陳雲、魏秋雨含著淚點頭。

謝印雪抬起手腕,以右手食指做筆,用指尖血蓋住他在楚麗手腕上劃出傷痕,再將血液擦去,那裏便成了一塊完好無損的皮肉,而後轉身和柳不花一道離開了後罩房。

回正屋的路上,謝印雪又開始咳嗽了。

柳不花走上前扶住他右臂,謝印雪那隻手的指尖傷口還未處理,噠噠滴落了幾滴血在路上,他歎息一聲:“這裏對我限製太大了……”

剛才他畫那張人皮畫,繪製途中稍微分心些都會失敗,可若是在現實外界,他就不需要如此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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