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你們等等,我去叫翠花過來。」

翠花是隔壁的小媳婦。

她很快過來,我拿著墨給她聞,她頓時噴嚏連天,涕淚齊下。

嗔道:「好你個五娘子,夫婿考上秀才就把這墨弄上花汁戲弄我呢!」

果然如此。

那個周理想必不知是從何處得知州裏的主考官與翠花有一樣的毛病,所以用處理過的磨送給鬆竹。

閱卷官一碰試卷就涕淚齊下,如何還能好好看完。

縱有滿腹才華,也隻能回回落榜。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婆母七竅生煙,偏這時候門外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季兄,季兄在家嗎?」

正是那周理。

08

婆母氣得要去廚房提菜刀。

鬆竹拽住她:「母親,我來處理。」

夜色層層翻湧,如浪一般滾上來。

院子裏光線黯淡,周理站在石榴樹下,扯起臉皮笑:「季兄竟未等我,便匆匆而歸。恭喜季兄中了秀才,此番我又落榜了。」

鬆竹站在廳堂處,明亮的燭火打亮他俊秀的五官。

他沉聲道:「周兄進來說吧。」

我心裏有氣,給周理倒了一杯冷冰冰的隔夜茶。

鬆竹也未多言,隻將那塊墨取出來,放於桌上。

周理手一顫,冷茶濺了一手,「原來如此。」

鬆竹眸中隱痛:「我視你如兄弟,你為何如此?」

周理澀然一笑:「我們自幼拜在一個先生門下,你聰慧過人,我卻蠢笨愚鈍。我爹時時說,你要有季家小子一半便好了。」

「我也日日讀書,我也從未懈怠,可為何我就是不行!」他激動地站起,眼眶通紅,「既是好兄弟,更要一起進退。」

鬆竹將那塊墨推過去:「我早與你說過,你的天分不在讀書,你是天生的商人。

「墨還你,你我自此恩斷義絕。」

周理下顎繃得緊緊的:「季鬆竹,你裝什麼高尚……」

婆母再也忍不了,提著菜刀沖出來,吼道:「滾,不然我剁了你喂狗。」

院子裏的大黑似乎聽明白了,嗷嗷叫個不停。

周理神色頹唐,踉蹌離開。

我很憤怒:「太便宜他了,他蹉跎了夫君好些年。」

09

季鬆竹拉住我的手,淺淺一笑:「證據不足,若他拒不承認,僅憑一方墨,無法定罪。」

「且若不是他,我也不能與你成夫妻。」

夜間兩人繾綣細聊,我才知州裏連日下雨,他帶去的幹糧發了黴。

他擔心吃外食有意外,硬生生餓了三天。

難怪今日見他瘦了許多。

我心疼壞了:「身體要緊,大不了下回再考。」

他輕輕吻住我:「那可不行,我答應過你,讓你做秀才娘子的。」

「怎能失約?」

小別勝新婚,自是一夜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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