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我急了。

「這如何使得?孩子太小也不宜顛簸,若是等到半歲以後再出發,要磋磨多少時光?」

「我的身體使得,萬萬不可耽誤夫君前途。」

本該留在鄉裏等他消息,可若是那般,就無法預知他的兇險。

叫人如何放心。

我反復瞧了三個老大夫,都說我身體底子好,若說多加注意,應不會有差池。

如此,鬆竹才鬆口。

他從族裏挑了個會趕車又機靈可靠的小子做小廝,九月初,楓葉染上薄薄的紅,我們一家也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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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村的人都來送行。

母親拉著我的手:「你家那田地,怎的還分出一半給旁人,就不能全給我們種嗎?」

牛兒朝我行禮:「長姐一路順風,勿要擔憂家裏,弟弟會在家好生照顧父母兄長。」

不過七八歲的孩子,儼然有了老學究模樣。

鬆竹和婆母將馬車改造過,黑子趕車也穩。

倒是不顛簸,就是腳程慢。

出了州裏一路往北,天氣便越發寒涼。

九月底的天,竟然飄了細碎的雪。

老樹的葉子已經掉光,陽光照不出的暗處,有融化不了的積雪。

十月底,總算是到了京城腳下。

我們到城外時,是傍晚時分。

我托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被鬆竹扶著下了馬車。

夕陽金燦燦,落在高大厚重的城墻之上,整個京城宛若是渾厚的巨獸,盤踞在眼前。

想不到我朱嬌嬌有生之年,還有如此見識。

林老在京都有座老宅,位於朱雀街上。

隻有老仆看守。

他大約早就另寫信叮囑過,我們到時,老仆早已收拾妥當。

鬆竹第二日拿著引薦信去了國子監,果然順利入學了。

一家人在老仆帶路下,花了好幾日將京都上下逛了一圈。

不得不感慨國都繁華。

街上賣糖葫蘆的大爺穿的衣服,用的都是鄉裏裏正過年新衫同樣的布料。

州裏流行的那些胭脂水粉,在這裏都被擺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因為是前兩年的款。

布莊的好些料子,一匹賣的錢就夠鄉下一家子吃一年。

路上隨意見到的,可能都是惹不起的貴人。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裏,坐的都是皇親國戚。

鬆竹這樣的舉人,在鄉裏萬裏挑一,放在此處,便也隻是小小一朵花。

有些美,卻也不特別。

金玉這些我都不敢多瞧,隻有次見到一支層層疊疊的桂花款式銀簪子,喜歡得緊。

一看標價:三兩銀子。

嚇得我扭頭就走。

結果晚間入睡,鬆竹從袖中摸出那根簪子,插入我鬢間:「白日裏見你瞧了許久,嬌嬌的眼光果然好,這簪子與你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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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貴,你真是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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