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得再好,再有才華又如何呢。
若是陛下不喜,就永無出頭之日。
吏部那群人不會給鬆竹安排好的出處。
殿試放榜那日,鬆竹反而早早起了。
「去看看,也好死心。」
我朝他笑笑:「是啊,說不定有意外的驚喜呢。」
「不求驚喜,不過有始有終而已。」
殿試結束,多年苦讀就算是畫上終點。
因著殿試放榜是貢士們的排名,看榜的人反而不多。
因是同科,眾人之間也都相熟。
見了鬆竹,均是有點意外。
有人輕諷:「季兄還來跑這一趟,若是我,可能就不來了。」
「對啊,還不如睡個好覺。」Уź
大多數人還是安慰:「好歹也是同進士,人生際遇妙不可言,季兄不必過於頹唐。
」
「絕處逢生也未可知。」
不過這些話輕飄飄的,恐怕他們自己都不信。
春日陽光燦燦,落在夫君臉上。
他笑得如此坦然:「盡我所能,剩下便是天命。」
「季某已盡人事,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
遠遠地,有一輛華貴的馬車,馬車簾子微微掀起,在他說完這一句話後,那簾子落下。
馬車掉頭,迎著朝陽而去。
而張榜官員也已經過來。
33
紅紙之上,季鬆竹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個。
狀元,他竟是狀元。
他果然是狀元。
理應如此的。
燦爛朝陽落入他眸底,他眼眶微濕,朝著皇宮的方向深深一拜。
「學生多謝陛下賞識!」
「學生此生,定為大楚,死而後已!」
我們一家人抱在一處,我與婆母泣不成聲。
唯福兒不知人事,與我們一起嚎啕大哭。
我問:「你哭什麼?」
「我,我不知道,你們都在哭,我,我也哭!」
婆母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我也跟著笑。
福兒很茫然:「現在,是要笑了嗎?」
鬆竹蹲下來,摸摸她的頭:「是,往後的日子,我們福兒每日都要開開心心地笑。」
番外
鬆竹高中狀元,一時間被各路人馬盯上。
想往他身邊塞人的,比中舉人那會多了十數倍不止。
就連吏部侍郎,也想將族裏的後輩給他。
說得倒是好聽:「我這侄女也是仰慕狀元才華,願意陪伴左右,侍奉主母。」
然半月後鬆竹在府內舉辦答謝宴,長公主竟出席了。
她拉著我的手,滿臉歡喜:「本宮與你竟一見如故,不如你給本宮當幹女兒?」
一時間,滿座無聲。
沒兩日,陛下下旨,賜我明珠郡主封號,食邑五百戶。
長公主另送了我們一座寬大的宅子。
又牽著我的手,出席了幾次世家大族的宴席。
此後,再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往鬆竹的身邊塞人。